在隴北的一處山間盆地,廣闊的麥田綿延20多裏。這塊連綿20多裏的麥田被連綿的群山環抱著。秋後收割的麥田裏矗立著高矮不一的黃色麥茬,猶如列隊的士兵站立在寬廣的操場上,等候著軍官檢閱。麥茬上的水珠在陽光的照射下,散射出璀璨的七色光。不時有一群麻雀落在麥田間,啄食著落在麥茬下的麥粒,偶爾有一隻田鼠從田埂的地洞裏鑽出來,在麥田裏四處轉悠著,驚得田間的麻雀飛起來又落下去。老黃牛也是悠閑地打著響鼻,不時低下頭啃著麥田裏的枯草。
空曠的麥田裏,有兩個人在一米多多寬的田間小道上奔跑著,跑在前麵的是一個十五歲左右的男孩,緊追在在後麵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一邊跑,一遍揮舞著手中的木棍:“兔崽子,看你往哪裏跑?你不要跑,再跑老子就打斷你的狗腿。”
跑在前麵的男孩並沒有放緩奔跑的步伐,回過頭來看了中年男子一眼又轉過頭去,氣喘籲籲地喊著:“狗屎老爹,你要我不跑,我才沒有那麼傻,被你抓住後,就算不被你打斷腿,也會被你一頓痛揍的。”
中年男子也是氣喘籲籲“兔崽子,你還把牛弄丟了還嘴硬,我看你跑,老子我就不信追不上你。”
“狗屎老爹,你也是舌頭硬,等你追上我再說。”男孩說完,跑的更快了,生怕中年男子追上來。
“好你個兔崽子,不好好放牛,還到處惹事,老子抓住你這個兔崽子後肯定揍扁你。”中年男子也發力追上去。
從相貌上來看,中年男子和男孩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而且從他們的對話中也可以知道這是一對父子。中年男子名叫戰安邦,33歲,跑在前麵的男孩叫戰定國,16歲。戰定國剛出生那年,母親就去世了,由爺爺奶奶撫養長到8歲,後來爺爺奶奶也相繼去世。一家人就隻剩下他們父子倆,過著相依為命的生活。
戰安邦膝下就這麼一棵獨苗,那是視為掌上明珠,寶貝得不得了。而且戰安邦的妻子在臨死前也囑咐他,一定要把兒子拉扯成人,不管兒子做錯了什麼,都不能懲罰他。由於戰安邦的一直慣著戰定國,也養成了戰定國野蠻、勇敢、爭強好勝的脾性。可是為什麼跟安邦會追著兒子戰定國打,是因為戰定國把家裏最值錢的大黃牛弄丟了。
戰定國放牛的時候貪玩,跟小夥伴去玩遊戲,結果大黃牛跑出去吃了北山鎮一霸錢地主的冬小麥。吃了錢地主的冬小麥,這還了得,黃牛被錢地主的家丁牽走了。戰定國可不比其他貧農的孩子,見到錢地主家背著槍的家丁,就嚇得躲在一邊,他可是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他扛著一根粗粗的竹竿,氣勢洶洶跑到錢地主家去理論,要把大黃牛要回來。
錢地主看著賴在大門口不走的戰定國,仔細打量著這個棘手的,未發育成熟的男孩,然後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小兔崽子,你想要把大黃牛要回去,可以啊!拿十塊銀元來贖回去。”
戰定國聽了理論道:“錢老財,我家的牛才吃了你的幾叢小麥,就要十個銀元,你家的小麥就那麼值錢嗎?”
錢地主咧開嘴一笑,眯著腫脹的眼袋:“我家的小麥可不比你們泥腿子的小麥,比糞土還便宜,我家的小麥就是那麼值錢,一叢小麥值一個銀元,現在你家的牛吃了我家的十叢小麥,就值十個銀元。所以,你的牛暫時押在他這裏,等你有了十個銀元後,再把你的牛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