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協的不止他一個,莊沫初到神醫穀時,對穀中一切既陌生又膽怯,那年他的父母被奸臣所害,有一商戶,貪圖她們家的釀酒秘方,便連同當地官員一起,做了一場戲,以偷竊罪名處決了他父親,她們母女無能為力。她父親是名普通的百姓,再普通不過,自然難以反抗,終死在法場上。

她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家的秘方被商戶搶走。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雖非如此縱然善事良人常有,在昭明,卻也尤不乏惡事在。

她母親,本也身體不佳,莊父死後,日月憂傷,秋冬之際,終是大病一場,一病不起,莊沫每日侍奉榻前,還要謀取生計。

白嫩如雪的臉凍傷了,雙耳是近乎彼岸花開的鮮紅,豔麗不萎,卻最是傷心。她忍著耳上手上的氧意,奮力地求生,支撐著她和母親的生活。

下雪了,雪花紛紛揚揚飄下,越積越厚。

莊沫做完手上的事,便要回去,走到門口,她突然停下,對著雙手重重哈了口氣,雖然刺痛卻又溫暖著,暖至心處:“若是這世間公道自在,該多好!”

雪花落於肩上,白了地,爬了牆,雖冷,那份潔淨空靈卻安撫了她不安的心。

“娘,我回來了,今天我多掙了些,砍了些排骨,咱們今晚就喝排骨湯!”【咳,因為上帝喜歡愛死了玉米排骨湯,嘿嘿,真好,在自己書裏當上帝】

莊沫熬好湯,給母親端來一碗,喂給她:“娘,你快嚐嚐。”

“嗯——,真香!不愧是我女兒,深得我的真傳”莊雲眼含笑意,喝著女兒手中的湯。

房間裏很暖,燭光微黃,一旁的炭火盆不時滋滋作響,母女倆沉浸在這一刻,這是溫暖而又幸福的一夜。

“來。”莊雲拿過勺子,舀起一勺,對著女兒。

“娘,我自己來就好。”莊沫心裏充溢著暖。

“快喝,喂你一口還不行了?你小時候可都是我喂的你。”

“說!你是不是嫌棄你老娘了。好好喝,就當娘犒勞犒勞你。”

“哈哈哈哪有,娘說的都對。”

“哈~,娘喂的就是好喝,嘿嘿.”【想象一下你喝很美味的湯,嘶哈嘶哈】味蕾受到衝擊,香鹹又醇厚。【我承認是我餓了咳咳】

她曾經也嚐過這湯,可她卻覺得今天的湯,格外的好喝。

真是恨不得把已啃幹淨的骨頭的髓再吸一次。

她們吃完晚飯,莊墨準備著要去洗碗。

“沫沫,等等,這些日子,我也下不了床,倒是沒想閑著,便給你織了條圍巾,新做了件衣裳。”莊雲慈祥地看著女兒,眼裏含些說不清的思緒。

“嗯,娘最好了!”莊沫說著跑到床邊,抱著她娘,頭緊緊埋在她的懷裏。

“好想這樣一直抱著娘。”嗅著母親身上的清香,閉上眼享受著這份無可替代的安詳。

“好了,快回去睡吧。”莊雲輕柔的摸了摸她的頭.

莊沫輕推門出去,又仔細關好,開始坐在台階上,溫熱漫上雙眼,一滴一滴的眼淚悄悄落下。

她感動極了,也覺得自己幸福極了,生活雖苦,可有母親在身邊,一切的苦便都不重要了。她一定要照顧好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