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覷一眼小姐眼色的時間都沒有,不敢抬頭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雖是夫人身邊的文娘開口問話,但照月知曉,文姨是貼身伺候了夫人幾十年的老嬤嬤,其實這也是在代夫人開口罷了。
同樣尚還稚嫩的清秀小臉努力繃著,被喚到的照月一臉恭敬的上前回道:
“回夫人,小姐今日就出去了一炷香的時間,出門前,林嬤嬤仔細檢查過小姐的穿戴,確定妥帖了小姐才拿著手爐帶著我和浮月一起出了青竹苑。”
頓了頓,又道:“許是太久沒見過外麵的景致,小姐今日出門時,心情看著都鬆快了不少。”
沉默一瞬,嘴比腦子快的又補上一句:“期間小姐身體並未有任何不適。”
站在照月身旁的望月偷偷覷了一眼窩在夫人懷裏乖巧點頭的小姐,低斂下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笑,怕被發現,下一瞬趕緊抿緊唇瓣,保持著一副恭敬的模樣退後了一步站著。
嬌俏靈動的小姑娘聽見照月後頭這句為她找補的話開心的笑了,那張帶著病容的巴掌小臉在燦爛的笑容下愈發耀眼。
沒想到一向嚴肅正經的照月居然還會幫她粉飾一下。
其實她才踏出院子時,就被一股大風吹的咳嗽了兩聲,隻是現在,三個月和彤林都沒有吭聲。
彤林窩在母親懷裏表情有些心虛,見母親低頭看來連忙一臉讚同的連連點頭,抱著母親的手笑眯著眼睛撒嬌道:
“阿娘,我太悶了嘛,就想出去透透氣而已,我沒事的,隻望阿娘別太因女兒憂心傷了自個兒身子。”
“我喜歡看阿娘笑,阿娘笑起來的樣子最最好看了。”
趙夫人看著女兒稚嫩漂亮的臉龐在心內無奈的歎了口氣,聽著女兒寬慰的話語,順著話裏的意思笑著摸了摸女兒梳的精致秀麗的發髻。
房中被提到的另外一位小丫頭浮月看著夫人臉上似有若無的憂愁,懷抱著小姐若有所思的模樣。
猶豫了幾秒,還是小聲啜囁補充道:
“夫人,小姐是想老爺了,知道老爺這兩天回來高興的不得了,等不及,所以才想著去門口迎接老爺的。”
趙夫人聽見後頭這句補充,原本還沒什麼情緒變化的她眼眶微紅,卻也不好坦誠的告訴年紀尚小的女兒,她的父親時常離家,是為了病弱的女兒能長久的留在他們夫妻二人身邊。
絲毫未曾表露出一點,因丈夫常年在外奔波,留她一人支撐操持著家裏上下的愁苦神色。
這下,趙夫人原本就沒想著因為此等小事而生氣的心裏漫上愧疚和傷痛。
她的寶貝,若不是因為她當初本就快要臨產,卻不敢停下腳步導致連日奔波勞累過度導致早產,女兒一定是健健康康,活蹦亂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