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公子拂開門簾後習慣性低頭去看，已經疼的坐到地上的小孩兒隻能仰頭求助的看向他，那張細嫩白淨的臉上被潑了熱茶留下一大片紅痕很是明顯，靠近眼睛的地方看上去已經有些發白。
那有些猙獰的燙傷痕跡頓時令他心疼的輕蹙起眉，擔心時語氣仍然輕緩溫和：
“怎麼了？這是怎麼搞的？是豔姑？”說著不等無期回答自己先否決了。
“不對，豔姑愛錢如命，輕易不會動我們的臉，是你今天剛接的客人？”
遠山公子是樓裏的頭牌，不接一般俗客，接的客人都是經過豔姑“鑒定”過的頂頂有價值的人。
因此平日裏他都待在迎風樓頭牌專屬的一座單獨的小院裏，偶爾會在無期接客時怕他不適應扮做樓裏撫琴的琴師不露麵陪他，這是他們約定好的秘密。
遠山公子今日恰好沒有熟客來，加上無期剛開始接客不久，他便在如往常一樣，告知無期他在小房間裏撫琴，若有事可以來尋他。
無期點頭，因為疼痛而皺巴著的小臉有些蒼白，吸著氣說：“是我今日新接的客人打的。”
“那人還在若柳包廂嗎？”弱柳扶風，這是無期開始接客後專門用來接待客人的包廂，與他的花名對應。
無期點點頭，捂著突然疼的一個痙攣的肚子彎腰趴在了地上，接著忍不住幹嘔了幾聲。
肖遠山嚇了一跳，連忙扶住他靠著自己，又問：
“他打你哪兒了？是肚子是不是？他用什麼打的？告訴哥哥，哥哥去給你找醫師。”
肖遠山攏在無期肩膀上的手有些抖，這孩子才這般大小的年紀，那些畜生怎麼下得去手？
以前那些孩子也是......似是回憶起了不好的往事，肖遠山的臉色瞬間慘白，眼神也變得黯淡。
“客人生氣踢了我的肚子，肖哥哥，我的臉也好痛。”
肖遠山努力讓自己沉著冷靜，他按耐下心裏的悲憤，對著眼前這個一臉依賴他的人露出一個溫柔的笑，聽見無期說痛後沒有再耽誤時間多問。
比起這些過後可以再問清楚的有的沒的，他更在意無期的傷勢。
特別是他一眼就能看見的，無期那張揚起的小臉上彤紅彤紅的，他試探著小心翼翼摸上去後感覺有些過高的溫度，讓他不敢再多碰，怕他疼。
看臉上這傷勢，隱隱開始冒起細小水泡的額頭，他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了。
肖遠山扶著無期肩頭手收緊了幾分忍住心裏的戾氣後又輕輕鬆開力道，彎下腰溫聲對無期說道：
“小風兒等著，哥哥去找人幫你止痛，你先去小房間裏等著哥哥，再忍一忍就好，哥哥一定很快很快的，好嗎？”
無期皺著包子臉點點頭，肖遠山又不放心的問：
“小風兒一個人可以嗎？”
無期再次認真的點頭，接著被肖遠山抱著放在小房間裏的蒲團上，額頭上因為疼痛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肖遠山起身，轉身抬步要去找人時被無期抓住了衣角，他說：
“因為我沒有聽客人的話乖乖脫掉衣服躺好，還咬了他一口。”但是他不後悔，一點也不後悔！
肖遠山聽聞瞬間攥緊了手心，眼神變冷，轉頭卻輕輕扯出一個安撫的笑給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