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期垂下的眼瞼動作細微的掀起一些,這兩道一前一後響起的聲音不同於無期看到的如同他們身材一般粗獷難聽。
恰恰相反,這兩人的聲音雖在音色上有些許不同,但卻都磁性低啞,語氣裏還帶著些聲音壓低後難以掩飾的憨直。
無期脖子被綁著頭部根本無法活動,就連他試圖轉一下頭,脖頸處的皮膚都會被摩擦的生疼。
他垂下眼睫死死咬住下嘴唇,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被綁到這裏來?
“喂,小崽子。”
其中一名壯漢用腳尖踢了踢無期的膝蓋,狀似輕輕的一腳,無期卻感覺自己的膝蓋酸軟了一瞬後蔓延上一股尖銳的疼。
他咬住牙不讓自己發出痛呼,這種人很享受淩虐人的快感,特別是他力量遠遠高於你時,他不經意間的一個小小的‘賞賜’,足以讓你痛的死去活來。
“你是那扈常勝的什麼人?”
“他跟你什麼關係?為什麼三番兩次讓他身邊的那隻小麻雀護送你回客棧?”
“你最好一一交代清楚,不然.....後果有你受的!”
說著那壯漢作勢活動著自己的雙手舒筋活骨,動作間發出“哢哢”的骨頭摩擦聲。
無期看不到,可那活動筋骨的哢哢聲聽在耳朵裏卻讓他情不自禁的渾身一抖。
扈常勝?
是了,扈將軍還有一個百姓起的別稱——扈常勝扈將軍。
難道他被綁,是與扈將軍有關係?
“哈哈哈,大哥你看,這小崽子居然嚇的抖了 一下,你看見了沒?”那名手裏握著繩子的壯漢蒲扇般的手輕輕動了動。
無期聽著那人的嘲笑恍若未聞,眼睛緊閉似是強迫自己不要去回憶。
他並不是因為眼前人威脅的話語而害怕,而是為著他那曾經遭受過的,暗無天日的苦熬著每日都在聽的筋骨錯落聲下意識的抖動。
“看見了看見了,行了,趕緊的,辦正事。”
另一道聲音緊接著敷衍響起,拍了拍握繩子的壯漢走遠了幾步坐到了門邊的一張長凳上。
“好,大哥你就瞧好吧!”
話音未落,無期感覺自己好不容易從那股下意識漫上全身的恐懼中掙脫出來,就感覺到自己膝蓋以下的小腿部分隨著那壯漢手裏不斷收緊的繩子一點一點的往上拉扯,不受控製的開始提高。
接著是脖子被一點一點束緊,感受到窒息感時無期的小腿已經挨到了他的肩膀,他整個人不再是板正的跪姿,而是膝蓋直接作為支點撐著整具身體。
剛才沒有意識到,現在被這種折磨的姿勢吊綁著,他才發覺膝蓋下也有東西,像是釘子卻少了一些尖銳感。
但真的很疼!
筋骨被拉扯的感覺,肌肉仿佛被活生生用力撕裂的痛楚,疼的他好想暈過去!
窒息感一點一點侵蝕他原本清明的大腦,無期咬唇以此來忍住痛呼聲的動作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他張開口死命的大口呼吸,像是溺水之人一般。
可還不夠!
他還是覺得喘不過氣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臉一點一點漲鼓起來,臉上的皮肉好像在發燙。
明明平時閉著嘴巴僅靠鼻子呼吸就很舒服很自然,可一旦脖子被死死的卡住空氣再也無法順著喉嚨咽下時,無期才知道什麼才叫自由,什麼才叫活著......
不遠處的人發出幾聲哼笑,悠然自得的模樣通過聲音傳遞到無期的腦子裏。
他都能想象出來這兩個人看自己的眼神。
不屑!
捉弄!
戲耍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