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林的丹青是今生所有學過的幾門功課中最讓她驕傲和喜歡的。
她往日作畫隻看興致,偶爾天氣好時也會將將提筆隨意一兩下。
彤林有些艱難的扶著椅子扶手想站起來,她作這幅畫時是坐著畫的,隻靠照月時不時給她調整畫紙的位置和方向。
浮月:“小姐,我扶您。”
照月:“小心些。”
望月:“慢點,慢點。”
“哎呀,你們三個,我小心著呢。”彤林微微牽起嘴角,努力在自己白的沒有什麼血色的臉上維持著笑意同三月打趣。
“我就是想試試自己能不能站起來,這麼久了,自從懷了小乖後,你們整日看我都一副心驚膽戰的模樣,看的我也以為我便同那病入膏肓之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命不....唔...。”
“小姐!你不準亂說。”趁彤林還未起身,坐的穩穩的,望月從背後撲上去一把捂住了彤林的嘴。
浮月和望月皺著眉,看到望月這般撲向小姐的動作驚了一瞬,但往常望月如此跳脫,倆人早就一人一句的夾擊她了,
可看著小姐臉上寵溺溫柔的笑,浮月猶豫了一下,還是默默的閉上了嘴。
望月平常最是嚴肅,這回卻裝作沒看到一般垂下眼睫,並未像往常一樣上前去訓斥望月。
望月是她們三人中年齡最小的,從被小姐撿回來那日後就一直被小姐帶在身邊,去哪裏都帶著,而且望月知道分寸,她不會明知小姐身子重不舒服還這般沒有輕重。
望月那一撲的時候看上去挺嚇人,可她隻是在撲之前裝個樣子。
在挨到小姐的時候收了力道,將手搭放至彤林的兩邊肩膀上,輕柔的給彤林按捏著因長時間維持姿勢作畫而有些酸脹的肩膀與手臂。
照月知道小姐剛才想站起來是為了能夠更加仔細看看這幅畫,便上前將桌案上的那張輕薄的,墨跡尚未幹透的畫紙小心的輕輕拿起來。
和浮月一左一右的提著,繞過桌案幾步走到離桌案遠一點的位置,再將畫稍微舉高一點,好讓彤林看的清楚些。
也許是作畫時傾注了她濃烈的思念。
也許...是她真的太想太想他了,讓她明明就隻在紙上將他畫下,就這般遠遠的看著他...卻感覺畫上的人像是馬上要從畫中走出來一般。
那一顰一蹙,溫柔直視你的模樣,生動的仿佛他人就在眼前,就在那棵玉蘭花樹下與她對視......
望月不太懂畫,可她喜歡小姐畫的一切,不管是人,是物,亦或是花花草草,她都喜歡。
眼前的公子,是那樣的鮮活明亮,她們陪在小姐身邊,竟不知道公子平日裏看小姐的眼神...這般...炙熱滾燙。
公子對小姐真好,不過除了老爺和夫人外,小姐是天下第一好的人,公子會那麼早就喜歡上小姐那是必然的.....
照月和浮月輕舉著畫,望月便小心翼翼地扶著想走到近前去看的小姐起身,一步一步像小兒學步時那樣。
一邊集中注意力將全身的力氣都用上,一手扶攬著彤林因為肚子大起來有些站不住的瘦弱身軀,一手還不忘護著她的肚子,慢慢的踱步走到畫像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