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滿臉黑線,總覺得雲莫是在故意整她,明明自己舉手間就可以完成的事,卻讓他們整整勞累了十天。
“多謝公子。”
她對著他的背影咬了咬牙。
雲莫唇角微勾,自己都不曾發現眼底微帶笑意。
這個自稱白彥後人的小丫頭,身上帶著這麼多迷團接近他,他應該對她心懷戒備才對,卻為何覺得她不會害他?這種莫名的信任究竟從何而來?
他自己都不清楚,就像那日莫明的心軟,對她手下留情一樣,若不是出手之時突然間收了力道,小丫頭焉能活到今日?
不過,也好在那日手下留了情,否則他豈不是要錯失了水境的消息?
他展開手中的畫卷,指尖輕輕拂過畫中的青衣女子發絲,喃喃低語:“阿寒,你為何把水境給了她?你到底在哪裏?”
“尊上。”
靈光一閃,初彤的身影出現在小院裏。
“屬下已查明,蘇姑娘剛入劍符宗時,雪柔小姐曾去過劍符宗。”
初彤垂目稟告,言簡意賅。
雲莫看著畫中的女子,神色沒有一絲的變化,似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把境湖的結界撤了吧,若是有人混入不必阻止,那些弟子也可隨意出入,無須管束。”
他這麼多年沒出現在人前,想來也是頗招人惦記,既是有人千方百計的想近他的身,那便來者不拒,他也想看看,暗地裏到底有多少人心懷叵測。
“是。”
初彤應聲,抬頭看了一眼鋪在石桌上的畫像,神色微動,動了動唇,卻什麼都沒說,默默的退了出去。
“阿寒,等你回來,我要你看見真正的太平人世,那些心懷不軌的人,絕不會再出現在你眼前。”
他對著畫上的女子聲音溫柔的說,眼裏卻滿是冷厲。
初彤隱約聽到他溫柔的聲音,卻敏銳的感應到身後雲莫身上散發的冰寒肅殺之氣,隻覺一股寒意從背脊直入心肺之間。
世間的人都說魔尊雲莫心懷蒼生,持身公正,任的雖是魔尊之位,行的卻是神明之職,除魔衛道,守護天下蒼生。
隻有她知道,雲莫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家姑娘雪寒,他不相信姑娘真的殞命了,三千年來一直不停的在尋找姑娘的元神,一直期盼著姑娘有朝一日會回到他身邊。他要替她守著這個人間,等她回來的時候看到是一片安寧祥和,太平盛世。
可若是雪寒回不來了,天下蒼生在他心裏又算什麼,不過如同螻蟻,莫說是守護,隻怕第一個想毀了這世間的就是他了。他可以為了姑娘守護這世間,也會因為失去姑娘而遷怒這世間。
走出了雲莫的院子,經過學堂那邊時,見到那個叫白若的小丫頭還坐在那裏喝酒,腳步頓了頓,鬼使神差的轉了過去。
阿若的五感極是敏銳,除了雲莫,別人隻要一接近她,她都會敏銳的感知到。一回頭看見站在黑暗處的初彤,她怔了怔,問道:“初彤姑娘,這麼晚了你是找我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