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九年夏,皇城,一個很大的決鬥場上。
一側密密麻麻的站著很多人,都專注的看向了他們前方的那塊大圓盤。
圓盤上有兩個人,女人。
其中一個長得奇醜無比,她身上布滿了鞭痕,皮肉綻開,決鬥場上塵土飛揚,淺綠色的衣衫被鮮血染紅,也被塵土弄髒,塵土沾染到傷口,鑽心的疼,她就這樣無力的趴在地上。
而另一個女人容貌豔麗,衣衫整潔,手裏拿著個皮鞭,臉上還帶著高傲的神情。
這人叫白靈,她眼神往下睨,輕蔑的開口,“淩傾,還不求饒嘛?”
趴在地上的淩傾一動不動,但嘴唇一張一合的,說的什麼也聽不清楚,嘴邊還滴著血。
還沒死,但半死不活。
淩傾的頭側在另一邊,圍觀的人看不到淩傾嘴上細微的動作,隻看見淩傾就趴在那兒,慘不忍睹,一動不動,不由得小聲議論了起來。
“她該不會是死了吧?”
“要我說,她也真是自不量力,死了也活該...”
“對啊,一個草包而已,可能連我也打不過,怎麼敢和白靈比啊!”
“可惜了,淩家怎麼出了個這樣的草包...”
聽到這兒,白靈笑出了聲來,“聽見了嘛,淩傾,她們都叫你,草---包,哈哈哈哈哈!”
“你算個什麼東西,真敢不怕死的來和我比武啊?”
淩傾低聲喃喃,“你們陰險狡詐...”
“你說什麼?”白靈聽不見她說的,邊問邊俯身湊近了淩傾。
淩傾看見她靠過來,她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朝白靈的臉上啐了口血水。
白靈一下子閃開,一鞭子又揮了過來,“賤人,你找死啊!....”
邊罵邊往淩傾身上揮鞭子,臉上的表情無比猙獰,不似原來那種善良的人設,看著不把淩傾打死不罷休。
在地上的淩傾毫無還手之力,她慢慢閉上了眼睛,再睜不開...
突然!
“嘶——,怎麼那麼疼?哪個天殺的打我了!”淩傾隻感覺到了疼,憑本能就喊了出來。
淩傾突然出聲,音量還不低,驚得白靈停下了手下的動作。
也驚到了底下圍觀的人,全場安靜。
她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她臉側著的這一方隻能看見一個小閣樓,小閣樓前麵還有一個高台,不過高台上沒有人。
她記得她看完醫書就睡覺了啊,咋一覺醒來在這兒了?
難不成做夢呢?
不對啊,這痛感,太他|媽的真實了。
淩傾趴在地上,她太疼了,隻能慢慢的移動自己的身體,她邊糾結邊費勁站了起來,低頭一看,身上都是鞭痕。
她頭微微側轉,看見了圍觀的人。
同時背上的痛感愈加強烈,霎時許多不屬於她的記憶湧了上來。
現在是玄武年,這是個決鬥場,名為:死侍之場。
隻要同意上了這個決鬥場,是生是死,就全憑自己的本事了,死了的話官府也是不會管的,死在這上麵的人不少,可還是有很多人想要上來試一試,隻是因為,贏了有銀子。
這女孩兒也叫淩傾,淩府的嫡出大小姐,淩府雖然不是什麼大家,可也算是個不小的家族了。
可偏偏淩府的嫡出大小姐——淩傾是個不折不扣的草包。
這些人沒聽見原主最後喃喃的那幾句話,可是現在的淩傾知道。
她說,“母親...我不是草包。我想你...”
最後白靈的鞭子抽在她身上的時候,她在想,“娘,我來找你了,你再教傾兒習武識字好不好...”
淩傾站在蕭瑟的黃沙風中,眼角流出了兩行清淚。
你放心,既占了你的身體,從今往後,我就是這個世界的淩傾,欺負你的我都會給你討回來,證明給世人看,淩傾,從來不是個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