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外,侍衛跪地作梯,綠竹攙扶著薑玉瑄下馬車,未經通報,薑玉瑄便直接闖進宋赫曦的房中。
薑玉瑄一進門就看見宋赫曦正在喝藥,她伏在榻邊,關切道:“曦哥哥,你怎麼樣了?”
齊銘瞥見宋赫曦露出的肩膀,他上前幫著扯了下被子,他略有不滿,“長公主怎可擅闖男子的房間?”
薑玉瑄白了齊銘一眼,“我早晚都是要嫁給曦哥哥的,怎麼能說我擅闖男子房間?”
宋赫曦拿些藥碗的手抖了一下,“還請長公主自重,臣,從未與長公主有過婚約。”
薑玉瑄有些生氣,“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兒時你對我最好,為何現在變了?”
“臣兒時不懂君臣之別,若有僭越之處,還請公主莫怪。”
宋赫曦拖著身子,往床鋪裏邊挪了挪,背上的傷口撕裂般疼,但他注意到近在咫尺的薑玉瑄,還是忍著痛挪著身子,“臣對公主隻有敬重之心,並無男女之情。”
“是不是因為那個野丫頭?我比她美貌,比她尊貴,她除了比我白一些,別的,她到底哪裏比得過我?”
薑玉瑄有些激動,眼角泛出了幾滴眼淚。
齊銘聽完這番話,臉色變了又變,他生怕薑玉瑄太激動,會拽住宋赫曦發瘋,他趕緊走到床邊,自然的把薑玉瑄隔開。
他心道,這長公主未免太自信了些,就連四公主薑玉綿都比她好看,何況喬姑娘。況且喬姑娘溫婉可愛,至少不會深更半夜闖進別人家裏,也不刁蠻任性仗勢欺人,就這幾點都比長公主好太多。
宋赫曦的眸子微沉,“臣不願娶長公主並不是因為六公主,而是臣不願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
“天色不早了,請長公主早些回去,臣重傷在身,就不親自送了。”
他看向齊銘,“齊銘,替我送送長公主。”
薑玉瑄被他說的話刺激到了,她甩了齊銘一袖子,哭著跑出房間,門口正好和宋遠橋打了個照麵。
“咦?長公…額…”
宋遠橋方才聽說薑玉瑄來了,便想過來看看,結果剛到就看見一抹藍色的身影竄了出去。
他剛準備進門,又被跑出來的綠竹和齊銘擋住,他一把拉住齊銘,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齊銘略微有些尷尬,“將軍他說話直,把長公主氣哭了。”
“那你快去送送長公主吧。”
齊銘應了一聲,快步追了上去。
宋遠橋進了屋內,宋赫曦看見他後,故意扭開頭,他坐在床邊,拿起藥膏,掀開被子,一點點的幫宋赫曦抹藥。
良久,他說道:“赫兒,你別怨父親,這鞭子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可你有沒有想過,你若是真的喜歡那丫頭,就不能去求娶她?”
宋赫曦回過頭,“為何?”
宋遠橋的胡子動了一下,他語重心長道:“你拒絕娶長公主,現在又要娶六公主,你這是拂了皇後的麵子,你若向威帝求娶六公主,你可有想過她的處境?先不說威帝不會同意,就單說今日長公主在你這兒受了氣,你說她回去後會不會刁難六公主?”
“父親說的在理,是兒子想的太片麵了。”
宋赫曦有些擔憂,“若是今日長公主回去欺負阿喬怎麼辦?”
“放心吧,七天後便是宮宴,六公主是要見人的,長公主就算再跋扈也不會拿她怎麼樣,隻是…”
宋遠橋欲言又止,宋赫曦問道,“父親是有何事不方便說?”
“昨日我去宮裏,威帝對我態度不明,興許是我宋家風頭太過,恐被他提防。”
宋遠橋放下手中的藥,站起身捋了捋衣服,“此事也不必太過擔憂,如今北漠餘孽興風作浪,威帝還需要宋家軍為他守衛江山。”
“赫兒,你和六公主無緣,若你強行求娶她,就是在用宋家全族的性命作賭注。”
“今日不早了,你好好休息,順便好好想想,為父先走了。”
宋遠橋離開房間。
宋赫曦心裏一怔,昨日是他太急了,現在一想,若是時悅嫁給他,那就隻能由長公主或三公主嫁去西周,但李家和莊家都不是好惹的,如此一來,宋家恐會腹背受敵。
他閉上眼睛,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