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軒眯著眼睛,“入了軍營恐怕再想殺他是難上加難,就是不知那被抓去的人會不會亂說話?”
一直站在邊上旁聽的陳光,開口道:“公子放心,踏江樓的兄弟都是硬茬,屬下以腦袋擔保他們絕不會亂說話。”
他適時地求情:“我看這幫兄弟也知錯了,而且昨夜確實情有可原,不然就罰他們去羅刹堂打頓板子?”
頓了頓,他又道:“如今,踏江樓的人大多安排在西周,此刻正是缺人之際,不如公子就饒他們一死,讓他們戴罪立功,不知公子認為如何?”
祁軒並不是弑殺之人,但作為踏江樓門主,若不手段毒辣些,底下的人就會以為他是紙老虎。既然阿喬無事,昨夜之事又情有可原,於是有台階便下了。
“也好。”
得了回應,陳光頷首,“多謝主上。”看向地上發愣的幾人,又道:“還不趕緊去領板子?”
頃刻間,十幾人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裏,昏暗的密室隻剩下祁軒和陳光二人。
陳光將一份密信交給祁軒,“是喬副門主傳來的信。”
祁軒讀完信後,表情變得凝重:“鹿城靠近京城,算得上除京城外最富裕,守衛最嚴的城,想除掉鹿城的守城校尉,換上我們的人,唯恐不易。”
陳光倒了杯茶遞給祁軒,“前幾日五皇子派人送來秘信,說是隻要我們殺掉鹿城校尉,再把鹿城攪亂,他便有辦法讓威帝把我們的人換上去。”
聞言,祁軒拍了下桌子,怒道:“薑錦書到是打的一手好算盤,髒活全讓我們幹了,他倒樂得輕鬆自在,不費吹灰之力就削弱了太子勢力。他想的倒是輕巧,先前文官殺就殺了,他以為殺武官跟殺豬一樣好殺嗎?”
陳光安撫道:“公子先別氣,為了複興北漠,如今我們還需要薑錦書這個五皇子的身份在朝堂關明正大的滲透勢力。前日喬副門主帶人抵達鹿城,鹿城屬南薑要地,隻要等待一個機會,定能拿下鹿城,若能在鹿城安插上我們的人,對公子的複仇大業可相當有益。”
祁軒順了口氣,他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但他厭惡所以南薑皇族和走狗,一想到自己還得和仇人之子周旋合作,他就覺得惡心至極,“可有查過薑錦書準備安插哪個臣子?”
“是鹿城校尉的副手。”陳光回道。
祁軒揉了揉眉心,“到時候記得派人去給他下劑猛藥,這樣我們用著也放心,也省得他跟在薑錦書身邊久了,忘記自己到底是誰的狗。”
陳光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瓷瓶,“公子放心,這是我剛研製出新毒,服下後,每月需用四次解藥,否則會先嚐遍噬心之痛,再筋脈寸斷而死。”
“你倒是衷心,來了青石鎮也沒忘了自己在踏江樓的身份。”祁軒拿些瓷瓶在手中把玩,“你去傳信給喬叔,讓他接到信號再動手,記得祝福他注意安全,鹿城不比別的小鎮,防衛定然森嚴。”
他又道:“宋赫曦的事便先擱置,他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估計這幾日便會回京,到時再找機會吧。”
陳光總覺得自己有什麼沒說,但又想不起來,他立在原地仔細回想。
祁軒見陳光不走,又滿臉糾結,他問:“你杵那做什麼?還不去寫信?”
良久,陳光終於想起,他忙從懷裏拿出一塊手帕遞了過去,指著手帕上的一處,說:“公子您看,這手帕上繡的弦月像不像喬副門主的那塊玉佩?旁人或許不認得,但我從前碰巧見過喬副門主的玉佩,應該不會認錯。”
祁軒隻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圖案,激動道:“沒錯!喬叔說過,這玉佩一半在他這兒,另一半在挽姨手中。但挽姨十幾年前便死了,這玉佩如今在誰手裏?”
“手帕是帶大阿喬的蓉姨繡的,我已經查過了,但佩蓉和阿喬的身份似乎是被特地掩蓋過,屬下無能,實在是查不到任何信息。”陳光有些愧疚。
祁軒眼睛一亮,有了答案,“我記得喬叔曾說過,挽姨身邊有個陪嫁丫鬟,現在想來應該就是佩蓉,這麼一來就對上了。阿喬肯定就是挽姨的女兒,無語阿喬真是有緣,竟不知喬叔心心念念的妹妹生的女兒就在我身邊。難怪我每次看阿喬都覺得她的眼睛有些熟悉。”
片刻後,他又眼神尖銳,“那狗皇帝將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送到青石鎮這種汙穢之地,還為了掩蓋自己的無良,給阿喬編個假身份,你查不到也正常。
喬叔若是得知自己還有個外甥女,恐怕得高興的拉上我喝好幾壺酒,我得快些告訴喬叔讓他高興。”
陳光跟著高興,邁著步子就要去書案上寫信。
但沒一會兒,祁軒又攔住他,“慢著!此事還需先瞞著,鹿城之事萬萬不能叫喬叔分心,還是等拿下鹿城再告訴他吧。”
陳光點頭:“還是公子思慮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