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晚飯時二人已經把該說的話,該解釋的事,都自以為說清楚了,可真到了快要睡覺的時間,倆人還是不約而同在腦海裏想起了早晨的接觸。
幸好煤油燈黯淡,倆人盡管都覺得自己臉上燙的可以煎蛋,卻都自作聰明地安撫著自己跳的有些失序的小心肝:
沒關係的,天黑燈暗,她(他)發現不了我的不自在。
不過倆人也都不是常人,在安撫了自己亂蹦不止的心髒之後,又不約而同地偷眼看向對方。
視線在不大的火炕上方相撞,顧煜琛紅著耳根飛快把目光轉向窗外,白箏箏也故作鎮定地低頭假裝鋪床。
隻不過,就那一瞬,顧煜琛看清了燈下美人兒的嫵媚,也被白箏箏額頭粉色的突兀傷疤刺痛了雙眼。
那便是趙玉坤說的,被他娘打傷,害她失血過多差點喪命的傷處吧。
按趙玉坤的說法,已經過了一個來月了,可如今,即使實在這麼昏暗的光線下,那道斜趴在她白皙額頭上的疤依舊清晰刺眼。
也不知當日她得有多疼。
那麼細嫩的皮膚,卻被刮破了那麼深那麼大的一道口子……
心慌和愧疚像冷水,迅速澆熄了他臉上的熱燙。
猶豫再三,顧煜琛還是硬起頭皮道:
“白姑娘,昨晚我暈倒了,神誌不清,所以和你睡在同一個炕上。但現在我醒了。如果你覺得不便,不妨給我張席子,我去外屋廚房那打地鋪吧。”
白箏箏聞言,手裏鋪被子的動作停了停。
她們妖精大大咧咧慣了的,這男人要是不提,她還真沒把和他共處一室當成是一回事。
雖然她現在受軀殼限製,法力受限,但即使他不受傷,她也不會怕他。
不說她丹田裏多少還有點法力,就是隻靠大白和大蟒,她也能分分鍾把他摁地上摩擦。
不過,他的話倒也提醒了她。
依原主記憶,這個時代的民風還是很保守的。
別說未婚男女單獨共處一室,就是走在路上,男的多看了女子幾眼,吹個口哨,都會被公安以“流氓罪”抓起來,輕則下放農場勞動改造,重了,花生米穿心也是有可能的。
她這平時倒是沒什麼人來,可外屋為了通風散熱,大多數時候都是敞著門的。
而且因為屋門正對院門,若有來人,外屋的一切,進門就可以一目了然了。
元丹還沒找到,憑著昨晚的感應和今早的猜測,她覺得很大可能就是在顧煜琛身上。
如此,她又想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研究。
所以,更不能讓他去外屋地上打地鋪了。
左右權衡,白箏箏還是拒絕了顧煜琛去外屋打地鋪的要求:
“你還是睡炕上吧, 這麼大的炕,我們各睡一邊, 不會有什麼影響。而且你重傷在身, 也需要休養,雖然現在還是夏天,但到底後半夜會天涼。”
話落,看顧煜琛還有些為難的樣子,白箏箏又道:
“如果你實在覺得不便,也等過兩天再說吧,-來讓你的傷再好些,二來,我剛搬出來這裏住, 家裏還沒來得及買被子。”
說完,看顧煜琛沒再反對,便自顧自上炕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