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變是從某一天開始的。
先是韓逸之莫名其妙的被人追殺遇險，後又被人收買下毒。
那天他慌慌張張的找到十公子，求他救救韓逸之，季子擁麵露難色的那一刻，他隻覺得渾身冰涼，壓製已久的蠱蟲就快要衝破理智了。
季子擁垂眸在韓逸之痛苦的臉上停頓了片刻，良久，下定決心，抽出一支匕首握住刀刃，看向季玗莫，平日裏如沐春風的音色此刻在這裏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
“今日發生的事，莫要告訴第二人。”
然後，在季玗莫震驚的目光中割破手心。
鮮血順著刀刃的傾斜流進韓逸之的嘴裏，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平靜。
相反，十公子麵色變得慘白，身體微微發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的模樣。
季玗莫這才回神，趕忙上去將人扶到椅子上，然後靜靜的看著他。
他的心髒隱隱作痛，他說不出緣由，也不知為何，就將這份情緒埋進心底。
一個時辰後，韓逸之生龍活虎的“活”了過來。
他先是謝過了十公子，然後又感謝季玗莫，哭的那叫一個百感交集，驚天地泣鬼神。
回了幽冥閣，他將此事告知幽重，幽重聽後隻是淺淺道：
“你們的身份注定了你們一生都不會過上平凡的日子，靠近你的人未必心懷善意，你和你那些朋友還是少些來往罷，免得生出事端。”
他說的話在理，如果是往常他肯定會一五一十的牢牢記在心裏，但這次他卻一點也聽不進去。
似是想起什麼，他糾結片刻，抿唇道：
“閣主，世上有人的血可以用來治病嗎？”
幽重先是一顫，轉頭看他。
“有。”
“何人？”
“藥人。”
這個詞季玗莫還是第一次聽說，見他疑惑，幽重就與他解釋了一番。
“藥人往往是由活人煉製成的，先從小挑選合適的苗子，將人關起，割皮放血，再用多種藥物醃製，等全身都浸滿藥物後，給他喂同樣這番煉製的另一個人的血肉，將藥物擴散到五髒六腑，這樣一個藥人才可以完成。一個藥人往往要煉製十年左右的時間，而且需花費特別多的心血，如今早就失傳了，不過還是有一些人背地裏會偷偷做實驗……你問這個幹什麼？”
季玗莫沉思了一會，又問：
“那有沒有把自己煉製成藥人的呢？”
“幾乎沒有，雖然自己煉自己會方便許多，但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來服下多種藥物，稍有不慎就會自己先斃命，所以目前應該沒有人成功過。”
“不過這種藥人如果成功，血液的效果應該會高於他人煉製的藥人，特別是珍貴的心頭血，說不定連你的蠱都能治。”
這本該對他來說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季玗莫卻緊皺了皺眉頭，一言不發。
他想起十公子那張平易近人的模樣，頓時羞紅了臉，他自認為是因為覺得自己對這麼善良的人產生邪念而可惡，之後的幾天見到十公子就更是疏遠了。
十公子起初並沒有太在意他這番舉動，後來大概是猜到了，也沒有與他過多的談話。
就這樣持續了半個月左右，他實在沒忍住，一次，他問十公子，當時為何要救韓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