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咬咬牙,最後瞪了季玗莫一眼,視線在那玉牌上停留片刻,隨後轉身離開。
季玗莫站在原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突然沒來由的可憐起季子擁來。
真是可憐,身邊就那麼幾個人,卻是心思各異,難怪他那麼警惕。
即使自己與他相識九年,卻也還是攻不破他最後的防線。
目的,他當然是有的。
當然並不是什麼皇位,皇位隻是個幌子。
他抬手擦過被玉衡劃傷的臉頰,鮮紅的血珠從指尖滑下,像是凋零的花朵一般。
“真是頭疼啊……”
季玗莫冷笑,隨後邁著昏暗的走廊離開了景王府。
………
天樞看著牆門外幾包分毫未動的糕點,陷入了沉思。
自從景王“搬來”陌王府上,接下來的幾天裏,小祖宗都不吃他送來的甜食,也不露麵。
總不可能是小祖宗吃膩甜食了吧?
那問題就出在王爺身上了。
他歎了口氣,將幾包甜食收拾好,準備去找主子問問緣由。
然後就知道了驚人的事實。
“主子您的事被景王發現了?!”
天樞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合都合不上。
季玗莫坐在窗邊翻看著天璿發來的情報,被他吵的耳根子一疼,有些無奈道:
“現在還沒有,不過應該快了。”
季子擁的眼線很廣,再加上他以前常去各個醫館看診,隻要稍微打探一下就可以查出來個大概,更何況季子擁本身就醫術了得。
天樞感覺主子頭上冒出的烏雲都要遮天了,小心翼翼的說道:
“那也沒辦法啊,要我說,認識了九年的朋友竟然是個覬覦自己的不軌之人,換作是誰都會生氣吧?”
季子擁竟然還肯幫季玗莫,已經不是一般的大度了。
“因為他從一開始就在警惕我,所以即使現在知道他也不會有太大的意外。”
季玗莫說的不錯,季子擁從一開始就對所有人保持著警惕,既然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現在的揭露倒也隻是一件意料之中的意外。
天樞看著主子似笑非笑的神情,生怕季玗莫突然發起瘋來,杵著眉頭道:
“主子,您有考慮過把事情告訴王爺,和王爺商量一下嗎?”
季玗莫一僵,不解道:
“他自己查查就可以查的八九不離十,為何還要我去告訴他?”
“話雖如此,自己查到的和對方親口告訴的還是有區別的。”
天樞耐心道:
“您想象一下,要是我的身份不簡單,我遲遲沒有告訴您,您是覺得我自己告訴您好還是您自己去查好?”
季玗莫低頭沉思了片刻,認真的想了一下,嚴肅道:
“這是兩碼事,你們能一樣嗎?”
天樞:“…………”
“這個工作我是一天都不想做了……”
“你說什麼?”
“我說主子所說極是。”
天樞揚氣一個燦爛的微笑,道。
“主子,您去找他說開了,他就不生氣了,就像當時知道王爺就是十公子的時候,您不也在生氣嗎?還不是大晚上的王爺來找你談天你的心情才好些。”
“生氣?我什麼時候生氣了?”季玗莫疑惑,連帶著音調都高了幾分。
他當時隻是等季子擁等的不耐煩,突然很想喝酒,所以喝了很多酒而已,在別人看來就是生氣了?
天樞一言難盡的看著主子,頭上好像有幾隻烏鴉飛過。
唉,這對夫夫他真的是一天都不想再管了。
一氣嗬成的朝季玗莫拱手告退,然後瀟灑離去。
季玗莫坐在椅子上,看著院裏楓樹下懸掛著的秋千。
我生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