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擁正欲開口說些什麼，馬車突然一個顛簸，他看不見，手下無處安放，整個人撲在了季玗莫的身前。
“王爺！您沒事吧？剛剛要經過的路上突然有些大小不一的石子，馬車不穩，您……”
搖光聽見動靜，猛地掀開車簾，看見裏麵的場景突然止住了嘴。
天樞坐在他的旁邊，見他突然止住，也轉過頭，結果兩人雙雙僵住。
馬車裏，剛剛還互做對麵的兩人，現在的情景卻是，季子擁跪坐在季玗莫兩腿之間，衣衫有些淩亂，整個人背對著門，氣息不穩，右手胡亂的揪住季玗莫的褲腿。
而季玗莫，麵頰微紅，神色慌亂，一隻手搭在季子擁的肩膀上。
天樞：“……”
搖光：沃歐次嗷？！？！？！
“好你個五皇子，竟然欺負我家王爺，我和你拚唔唔唔！！！”
天樞瞬間反應過來，揮手死命捂住搖光的嘴，似笑非笑道：
“咳咳，打擾王爺和殿下的雅興，實在抱歉，現在離皇宮尚且還有一段距離，你們繼續，請。”
說罷，十分貼心的閉緊了門簾。
回過神來，二人迅速分開，縮進了角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季子擁：“…………”
季玗莫：“……咳，搖……你的這位影衛還真是相當護主啊。”
季子擁：“五殿下謬讚。”
啊哈哈……
馬車內又恢複了一片寂靜。
最後，還是季玗莫先開了口：
“十哥……”
“五殿下。”季子擁打斷他。
“這裏是皇宮，還請殿下收回私人的身份，莫要失了禮數。”
聲音雖然還是季玗莫熟悉的音色，卻沒了以前那種柔和。
季玗莫掙紮了片刻，最後還是改了口。
“皇叔的眼睛是怎麼回事？”
他從剛才就很在意這個問題，他明明記得印象裏的季子擁並沒有什麼眼疾，雙目非常有神，且漂亮。
但眼前這個季子擁，從出門那一刻便垂著昏暗的眸子，甚至剛剛上車還需要玉衡幫忙，儼然一副失明的模樣。
季子擁一愣，顯然沒想到他第一個問題會是這個。
“沒什麼，你隻要記得我但凡是要去見皇上就會這樣，此事莫要再提，還有什麼問題嗎？”
他雖知曉“周莫”不是個會打報告的人，但眼前的人卻是季袁的親兒子，他不確定他會不會告訴季袁，他不敢賭，也就不說給季玗莫解釋了。
季玗莫有些尷尬，但也知道這事看來是不能多問了，便移開了話題：
“那……皇叔昨日前知道我的身份嗎？”
“不，我也是昨天你說了以後我才得知的，在此之前，我隻當你是一個逃出家門的富商公子。”
季子擁回道。
“畢竟誰能想到，隨便出門在外認識了一個朋友，竟然是大名鼎鼎的五皇子殿下呢？”
皇子不是隻有季玗莫一個人會出宮，大皇子季修愈就經常出宮，隻是他常常出門在外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且從來沒有隱藏過自己身份，估計隻有季玗莫出宮是偷偷摸摸，且不張揚的了。
看著季子擁麵無表情回話，季玗莫隻感覺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揪住了，他在季子擁沒反應過來的瞬間一把扯住他的手，把他拉的靠近自己，
“你是不是後悔了？後悔認識我？”
季子擁現在什麼也看不見，被他這麼突如其來的這麼一下給嚇了一跳，卻也隻是淡淡的開口。
“有點吧。”
他確實有點後悔了，不是因為後悔第一次遇見時的救命之恩，而是後悔第二次見麵的相認。
當時若他隻是讓掌櫃去向季玗莫索要賠償，自己不出麵，是不是兩人就不會有交集了？
不，但凡他沒有拿出那塊玉佩，他也不會認出他，季玗莫是在看見那塊玉佩的時候眸光一閃，季子擁看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