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這兩日同一個半老徐娘打得火熱。
放在以前,他是斷斷瞧不上這些女人的,可自從沒了錢,逛了不少低等的窯子,這看多了便習慣了。
“二爺,你這兩日是越發摳門了呀,我陪了你整晚,才得這麼點碎銀子?”
徐三娘捏著那銀子揣進腰包,又伸手去謝玉懷裏探。
“非是我摳門,是你二爺我窮。”謝玉拉開她的手。
徐三娘取笑道:“二爺那麼多個鋪子,日進鬥金,如何會窮?”
“哎,這你就不懂了。你瞧瞧我這莊子上上下下,十幾口人日日吃喝,都是從我這裏出銀子……”
謝玉說著,心煩不已。
“我瞧著就是夫人娘子們過慣了好日子,像我們這些人家,哪個不是自食其力啊!”徐三娘起身,穿好衣服,將頭發理好,便要走了。
“這就走了?”謝玉問。
“奴家得去掙錢去呀!”
謝玉笑嗬嗬捏了她一把,“要是我們院子裏這些女人,有一個像三娘你這樣能幹的,我便輕鬆了。”
徐三娘打開窗子,看了看,外頭夫人婆子婢女一堆堆,一個正在樹下罵她的婢女,美倒是美,可太凶惡了。
再看另一個,垂頭正在縫製衣服,溫柔倒是溫柔,可太木訥了,男人也不喜。
哭目光落到一個十來歲的小娘子身上,小娘子臉蛋說不上美麗,可勝在年輕,身段也窈窕,麵上含嬌帶愁,恰恰是大部分那人喜歡的那一種。
“你看什麼呢?”謝玉問。
徐三娘嬌笑:“二爺,我瞧你日日說得鍋都要見底了,沒想到莊子上還養著這樣嬌俏的丫鬟。”
謝玉納罕,“什麼丫鬟?”
“諾,那兒。”
謝玉順著徐三娘的手看去,卻是謝蘭,他笑道:“那可不是丫鬟,是大房的姑娘。”
徐三娘一怔,心道這謝家旁支果然是敗落了,士族娘子穿的跟個丫鬟似的,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兒來,半月前隔壁做紅娘的王婆子來跟她抱怨,城東李員外的正頭娘子上月剛死了,急著要娶一門填房,可那李員外是出了名的克妻,這都死了多少個了,這便罷了,他還嫌棄貧家女,非得找個士族娘子,許了王婆子三百兩媒金呢!
徐三娘子心想,眼前這謝家大姑娘可不就是最合適的嗎?那李員外雖然克妻,可他有錢啊!
“二爺,我瞧著你的運氣來了。”
謝玉不知內情,心想這一年他可是倒黴透了,哪裏來的運氣!
“你這又是鬧哪一出?”
徐三娘遂將李員外娶妻的事兒同他說了,說完見謝玉愣著,笑道:“二爺,那李員外能給三百兩媒金,若你家大姑娘嫁給他,豈不是要出上千兩的聘禮?”
一千兩銀子?放在一年前,謝玉可能不會動心,可現在,他確實是覺得劃算。
大房那丫頭,好像早及笄了吧!平日十句問不出一句話,老實木訥,又家道中落,本來也找不到什麼好人家。如今老夫人沒了,謝金又遠在千裏之外,張氏是個悶葫蘆,他這當二叔的替她尋一門好去處,她們一定會感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