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敞帶著人趕到洛縣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景象,洛縣傷亡慘重。
他帶頭找到洛縣縣令,正欲捉了問罪,可縣令瞧上去比普通民眾還慘。
縣令見了魏敞,看到他帶來的人,知道了他的身份,立刻跪倒在地。
“蒼天有眼,州府來人了,我洛縣有救了。”
雨還在下,這兒不是問罪的地方,魏錚讓他來是查看災情,救人才是最主要的。
“縣令大人,災情如何?”
這話問得有些沒必要,事實擺在這兒。
縣令聽了這話,又哭了起來,他一把鼻涕一把淚,悲愴不已,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宛如死了兒子。
見狀,魏敞不好再問,也不能代替魏錚問責,隻能先救人。
“縣令大人,災情緊急,先送你離開吧!”
這下,那縣令倒是突然能言語了。
“魏小將軍,請先將我縣的老弱婦孺送到安全的地方,我得留在這兒主持大局。”
這話一出,縣令的地位立刻拔高,一旁的幕僚適時撲了出來。
“大人,你已經盡力了,要不是被刁民阻截為難,也不至於被困至此,延誤救人時機啊”
縣令立刻嗬斥幕僚,可該給魏敞聽的已經說給他聽了。
“縣令大人放心,這兒的百姓我們會盡力救出,巡撫使以及各縣縣令都在儋州等著,一起商議善後的事,大人是洛縣父母官,洛縣耽誤不得。”
說完,便讓人請縣令先上船。
各地災情都緊急,一船難求,魏敞也隻帶了五六艘,一艘一次最多可供搭乘不到百人,救人工作嚴峻艱巨,誰都想先上船。
可縣令不同,他關心洛縣百姓,幾次三番請求留下來,涕泗橫流,不僅魏敞的人看到了,不少百姓也看到了一幕。
“縣爺都哭了!”一個人說。
“對啊,遭了災他比誰都著急。”一個人道。
“縣爺是個好官啊…”許多人都說。
躲在人群中的曹金納罕道:“咦,這人怎麼說一套做一套!”
謝安捂住他的嘴。
“幹嘛幹嘛…”曹金掙紮。
謝安無奈,告訴了曹金一個消息,來救人的小將軍他認識。
曹金聽罷,大喜,連忙衝到大樹地下刨昨日埋的金子,“太好了太好了,終於可以離開這鬼地方了。”
“你做什麼挖它?”
“我們不是要走了嗎?”曹金反問。
“誰說要走了?你沒聽到救人的官兵說嗎?老人孩子先走,其次是娘子們、生病了的、身體虛弱的人,然後是男人,最後是官兵。”謝安解釋給他聽。
曹金納罕,“那我們豈不是最後?”
“最後是官兵。”謝安重複了一遍。
“我的意思是,你不去同你認識的小將軍打個招呼?”
這個世道,人情至上。
曹金心道,既然是認識的,早救晚救都是救,萬一今晚水漲了,或者像昨晚那樣山體滑坡了呢?
按照這個救法,十艘船,得救到什麼時候?晚一天,不,晚一個時辰都有丟命的風險。
謝安采納了他的建議,曹金說的對,他是該去打個招呼。
他找到魏敞,魏敞正沉著臉忙著指揮救人,官兵和船都不夠,大部分民眾都想趕緊上船,無視老人和孩子先上船的規定,一個個都擠著不讓,官兵很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