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錡笑而不語,關於謝寧,他從來沒有多問,就像謝寧也很少問關於他的。
“先生,我有個事情想麻煩先生。”謝寧道。
“說來聽聽。”
謝寧將姚遠與謝璋的事簡單說了說,“我想請先生出麵,讓姚遠揭露謝璋。”
姚遠搖搖頭,“姑娘大概不知,越是像姚遠這樣的人,內心越是堅定,姑娘想拿錢打動他,可不容易。”
“那先生有什麼好的主意?”
劉錡笑道:“若我所料不錯,謝璋這樣對姚遠,他還能不落井下石,為的是那份恩義,既然如此,何不化恩為仇呢?”
“化恩為仇?這恩義已然存在,如何化為仇?”
劉錡指著街上那幾個學子,“姑娘你瞧,那群學子這麼激動,無非是覺得謝璋欺騙了他們,同樣的,隻要讓姚遠知道謝璋一直欺騙他就夠了。”
謝寧想了想,恍然大悟,笑道:“若論對人心的了解,我還是比不上先生啊。”
此時龐三拿著幾文錢上樓來,正好看到謝寧一臉狡黠,他疑惑道:“姑娘這是又想到了什麼主意?”
謝寧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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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遠回家前,先去藥鋪抓了藥,他父母的病已經拖了多年,成了頑疾,藥根本不能斷。
剛到藥鋪,張大夫見是他,“又來拿藥啊?”
“嗯,勞煩張大夫了。”
張大夫抽了一張油紙,轉身就利索的拉開藥櫃一樣樣往裏麵放。
姚遠遲疑道:“張大夫,我父母的病雖然一直吃著藥,可一直不見好轉,您可有時間能再去看看!”
張大夫本就因為最近的事,心情不好,眼下見姚遠也找事兒,麵色一沉。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我開的藥不行?”
姚遠立刻擺擺手,“張大夫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不同時候病情也不同,藥自然也該隨之改變,一直重複吃同樣的藥……”
張大夫一聽,一把將剛包好的藥包丟在案上,怒道:“我行醫數十年,還能不清楚這些?你若是不想要這個藥了,就給我走!”
這個姚遠,家裏窮的根本買不起藥,一直是謝家在出錢,若真是斷了藥,過不了幾天他那父母就會咳嗽不止,到時便知道厲害。
姚遠一見這樣的場景,想到臥床的父母,哪裏敢再說話,隻好將散開的藥收了收,裹進紙包裏。
“方才是我說錯了,藥自然是要的。”
張大夫鬆了口氣,淡淡瞥了眼姚遠道:“二兩銀子!”
姚遠一愣,往常都是隻拿藥不付錢的,今日倒不知張大夫為何要起錢來。
“張大夫,你是知道的,我目前還在縣學就學,還沒有營生,這藥錢要等謝家的人來結。”
張大夫“噢”了一聲,自顧自道:“又是謝家來結賬啊!行吧……”
擺了擺手讓他出去。
姚遠畢竟是個讀書人,聽了這話心裏總是不舒服的。
“張大夫放心,等我有了營生,自然會還錢的。”
張大夫沒有理他,姚遠拿著藥包出了鋪子,剛走出去不遠,迎麵便撞上一個人,藥包立刻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