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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果然謝滿在大牢裏嚷著有案情要稟報。
第三日,傳來儋州刺史府走水的消息,刺史陶之渙及其家屬親眷一律死於火海,懷疑是畏罪自焚。
因著陶之渙死了,案件查到此處再無進展,謝瞻又忙了近一個月,終於將此案梳理清楚,將在陶府發現的大批金銀和案卷一起上報到了巡撫處,才算真的了結了。
謝寧這一個月過的格外太平,謝府裏突然安靜得很,李氏再沒傳過陳氏去伺候,連謝璋和謝琚因著謝玉和謝滿先後出事,也收斂了些。
眼看春光一日比一日盛,海棠春盛,芭蕉展綠,京都那邊也傳了信來。
這日,謝寧總算收到了那本製藝書,她翻了翻,正是她幼時在李老太爺房裏看到的那一本,她剛想放下,卻突然看到裏麵夾著一件東西,待翻到那頁,是一枚幹枯的竹葉。
謝老爺子的院子裏,種了一叢竹,他常在竹下看書,算起來前後兩輩子竟然有近三十年沒看到他了,她記得謝老爺子是在謝瞻被貶宛縣遇害的次年冬日沒的,此刻看到這枚竹葉,覺得悲從中來。
若是,祖父沒走的那麼早,上輩子她該不會如浮萍那樣顛沛流離吧!
她合上書,出了府,往謝二那間小院子去,之前為了上山去,威脅了謝琰,也不知道他還願不願意搭理她。
到了院門口,門虛虛掩著,傳來叮叮咚咚的聲音,謝寧透過門縫,看到謝琰正拿著柄錐子鑿木頭。其實兩輩子她都好奇,謝家是怎麼養出這麼個人物的,上輩子若不是他依靠這門手藝,恐怕謝家連祠堂也保不住。
“二哥!”謝寧鑽進門去,甜甜道。
謝琰一見她,立刻停下手裏的夥計,將散落在地的東西抱起來便衝到屋子裏。
“我這裏沒有東西了!”
這位二妹妹,上次拿走了他好不容易做的弩,還是有借不還,這次又來了,真是陰魂不散。
謝寧愣在那兒,想到自己兩輩子真沒被男的這麼厭煩過,莫不是她如今吃的真的太胖了些?
“二哥,你開門,我不是找你要東西的。我是送東西來的。”
謝琰一麵收拾屋裏的東西,能鎖到櫃子裏的都鎖了起來,還聽到謝寧在外麵拍門,開了個小縫,“送什麼東西?”
謝寧搖了搖手上的書,門縫便合攏了。
“我不看書!”
“哎,二哥啊!我手上這本可不是一般的書,這上麵的東西可神奇的很,我看還有上次你做的那弩,也有呢!”
可是門還是毫無動靜,謝寧翻了翻,繼續道:“這個戰車,看著好奇怪,怎麼還長了這麼長的脖子……”
謝琰一邊聽,一邊覺得奇怪,這小姑娘手裏拿的究竟是什麼書?
他推開門,謝寧立刻笑道:“二哥,上次著急,才用了你的弩,這不是給你賠罪來了。”
謝琰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到她手上的書上,謝寧忙遞過去。
謝琰接了順便翻了翻,前麵幾頁還好,都是常見的兵器和農器,可待看到後麵,目光霎時便被吸引住了。
他坐到石階上,看著一頁上麵的圖,然後進房裏去,拿出自己做的東西擺弄對比,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他立刻動起手來改進,天光逐漸西移,等到最後一絲光線沒了,他才停下手裏的事兒,抬頭四顧,謝寧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