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實在難以壓抑心中的好奇,她悄悄移到謝瞻這邊,透過一道屏風的縫隙朝那邊看。
對麵正中間的少年一襲淺色織金的袍子,姿容豔麗,眉眼驕縱不羈,自在那兒閑閑坐著,便透著貴氣。
可,這不是山上那個少年將軍嘛?換了身衣服差點沒認出來。
他來幹什麼?莫非,他拆穿了她的把戲?她深吸了一口氣, 小心收回手,躡手躡腳的往回走,可下一秒就聽到那道散漫的聲音道:“站住~”
她心抖了一拍,加快了速度。
“就是說你呢!”
屋內本來安靜,隻有謝瞻和魏敞的聲音,蕭晏這一開口,霎時注意力便集中到他這裏來了。
“蕭兄這是叫誰呢?”
蕭晏抬起下巴朝著對麵努了努,“呐!對麵那個小的,躲那兒有一會兒了,我看謝參軍這兒不安全啊!”
謝寧簡直想罵娘,嗬,就你眼睛亮,死逮著她不放,可到了這地步,總不能真讓那些人把她當成間諜看。
她笑著走出來,朝著幾人見禮。因是初春,她還穿著一身粉色鑲縐花的薄襖,頭上戴著幾朵陳氏親製的絹花,這些日子又吃胖了,有些圓滾滾的,作起揖來,人更是縮成一團,像春日五彩斑斕的繡花團子。
看得蕭晏驚奇不已,等她轉了一圈,眾人都笑著應了,蕭晏一把拎過來,仔細一瞧,才看清楚了臉。
“噢…”他想起來了,他就覺得這機靈樣有幾分熟悉,可不是山上那小子嘛?
謝寧麵色通紅,一個勁兒朝蕭晏使眼色,看起來有些窘迫,對麵謝瞻露出幾分擔憂。
蕭晏看了看謝瞻,再看看謝寧,大概明白這丫頭什麼意思了。
他鬆了手,整個人靠到椅背上,好整以暇的笑道:“謝參軍,我前幾日在山上,好像……”
謝寧一聽,都快急哭了,可蕭晏這人似乎很有這方麵的惡趣味,他指著謝寧,繼續悠悠道:“好像看到你女…”
下一刻,堂內傳來一聲驚呼。
眾人就見那位大名鼎鼎的皇六子蕭晏,被個小女娃撞倒在地,人仰馬翻……
晚間的時候,陳氏聽謝瞻講到這兒,驚得從床上爬起來,急道:“這可如何是好?寧兒這孩子,招惹……那人雖不知身份,可連魏家大郎和王家二郎都這樣敬著的,應當不一般人。”
謝瞻安撫住陳氏,歎道:“哎,你別急啊,真是如此,我才不擔心。”
“這話怎麼說?”
“既然是有身份的人,就不至於來陰的。當時說了沒什麼,自然就是罷了。若真追究,拿出身份要對付寧兒和謝家,此刻我們也不會躺在這兒了。”
陳氏聽謝瞻這樣說,終於放下心來,心裏想著不僅安哥兒要入學,謝寧那兒也得請個父子教規矩才行,這樣無法無天,早晚惹來禍事。
卻說這邊,幾個少年郎星夜在街頭遛馬,王衍一想到今日在謝府上遇到的那個孩子,就忍不住想笑。
魏敞也是好奇,趁著幾人剛吃了酒,笑著打趣道:“我們晏哥兒脾氣是愈發好了,這般讓人騎在身上都能原諒,看來王家私塾果然厲害。”
王衍一聽,這是有人送話頭來了,連忙推拒道:“魏小將軍可別折煞了我等 ,是小王爺自己修身養性的好,我們王家私塾豈敢居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