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倏忽而過。
臨近春節。
“爺爺，今年過年我不回去了。這邊還有一些事沒完成。”
“好……那……你自己過年還是去你媽那裏？”
“您就別操心我了。我這有地住有飯吃。”
“好，那我去你大伯家湊合一下。”
“爺爺，我爸墳前…………”
“放心，年墳我會安排好。”
“超超啊，爺爺……照顧好自己！”
阿超的春節準備在這個出租屋裏過。就是一個節日罷了。他已習慣這樣的安靜。
想著想著小茹打來電話。
“阿超，你今年去哪裏過年？”
“姐，我這邊工作還有沒結束。不回去了。”
“你就編吧。誰不知道你們那個行業春節後才有行情？跟我還不說實話呢。”
“我就是……反正先不回了。”
“那你去小姨那過年。”
“…………”
“咋了？不願意麼？是小姨讓我叫你的。”
“她怎麼讓你來說？”
“你還不知道麼？上次她和……小姨夫打架了……有些事讓我出門……”
阿超沒有聽清小茹接下來的話，他隻聽見媽媽被打，因為自己。他趕緊翻出存下的地址，買了車票，他一刻也等不了，他要去看看好幾年沒見的媽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路阿超靠在座位上，枯敗荒涼的田野，幾隻飛在高處的鳥。車廂裏異常溫暖，大家都在討論自己買了什麼年貨今年存下多少錢又或者給家裏的孩子買的衣服不知道合不合身。
下車的時候，阿超有點眩暈。
這個城市離自己原來並不太遠，幾百公裏，卻阻隔了自己和媽媽。
“你是不是打了我媽？”阿超進來就掄了勇安一拳。
黃嶺嶺驚訝兒子的到來，迷惑著並趕緊過來拉開他們“沒事了，之前的事，過去了。沒事了。你怎麼過來了？”
“什麼叫沒事了？這種人你還跟著他過？走，和我回家。”
勇安嗤笑“笑死人！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打我，還要帶走你媽？你問問你媽會不會走？”
黃嶺嶺不敢去看兒子的眼睛，搓著手扭臉去拿水給他喝。
“我不要！這就是你找的男人？跟你動手？還在這裏幹嘛？走！離開這裏！”
“超超，你冷靜一點。都過去了，不要再提這個事了。”黃嶺嶺不知如何解釋這些關係，隻想兒子別再提了。
“你以為我為什麼打你媽？還不是你？搞個什麼乙肝。你以後沒事不要過來，你弟弟還小，傳染了怎麼辦？你來了，就是讓你媽為難。年紀也不小了，做事還是要周到一點。”
阿超就知道事情不是這樣簡單。上次大姨打電話就很奇怪。原來所有的禍事都是他引起的。“媽，你和我走麼？我可以賺錢養活家。你不要委屈了自己。以前我爸什麼時候讓你受這樣的罪？”
“超超，我沒委屈自己。你弟弟還小，我不能……”
“你跟不跟我走！”阿超吼起來，他討厭聽見這愚蠢的回答。
“超超，你聽我的，沒事了，過去了。留在這裏過年，明天我帶你去醫院再看看。”
“誰允許他留下了？這個家聽誰的？”
勇安本不是離譜的人，這幾年不知怎的這樣混，總是在這件事上斤斤計較。黃嶺嶺始終不相信自己看上的男人是這樣卑鄙。
“勇安，超超是我孩子，過年了，我不能留他在這過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