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飯館的老板很鬱悶,真的很鬱悶!原本這間小包房今天晚上的生意就虧了,現在還要安排人,搭手把兩隻醉鬼送回去。送就送吧,總不能因為已經虧本了,就讓他們睡在小飯館裏吧?那樣不還得留下專人在店裏值班嗎?
其實歐陽明惠在和小飯館老板商量時,曾經主動表示過,不會讓小飯館的服務員白搭手,隻要能夠幫著把風揚和郭墨軒送回家,歐陽明惠可以付給服務員勞務費。可是,當時正有幾桌常客到前台結賬,小飯館老板又怎麼好意思說收錢呢?唉,真是死要麵子活受罪啊!
郭墨軒的家就在大學的教工家屬區,是一套三室兩廳的單元房,基本上沒有怎麼裝修,家電也都是十多年前買的老式產品,除了書房裏滿滿兩書櫃的書籍之外,幾乎所有的陳設,都很難和他教授的身份相匹配。老兩口隻有一個女兒,也早已經嫁到了外地,所以家裏空著的那一間原本屬於女兒的臥室,幾乎都快成了風揚的臥室了。
歐陽明惠把郭墨軒和風揚分別安頓在各自的床上後,並沒有離開風揚的臥室,她靜靜的坐在風揚的床頭,注視了風揚很久,才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這個孩子啊,就連睡著之後,眉宇之間還顯得是那麼的憂鬱。
風揚的臥室門被推開了,郭墨軒此時臉上早已經醉意全無,他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坐在了歐陽明惠的身邊,小聲向歐陽明惠問了一句:“你真的決定了?”
歐陽明惠隻是點了點頭,卻沒有出聲。
“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這麼辦吧。”郭墨軒衝著相濡以沫的妻子笑了笑,從褲子的口袋裏取出了一張銀行卡,這是老兩口一輩子的積蓄,本來打算是捐給希望工程的,可是在半個月前,當郭墨軒最後確定留校任教的名額,最終給了省教委的一位領導的侄子後,老兩口改變了最初對這筆存款的使用計劃。
郭墨軒悄悄的把銀行卡放進了風揚隨身的皮箱裏,相信等風揚發現這張銀行的時候,也應該離開這座城市了吧。
“好了,你今天也喝了不少酒,早點回房間休息吧。”歐陽明惠靜靜的看著丈夫做完了這一切,衝著丈夫微微笑了笑,笑容中充滿了關注和柔情。
“嗯,很多年沒有像今天這樣喝酒了,頭還真有點暈暈的感覺。”郭墨軒點了點頭,又小聲向歐陽明惠問道:“你呢?還要繼續在這裏呆會?”
歐陽明惠點了點頭,回答說:“風揚從來也沒有喝過這麼多酒,我怕一會他會睡著覺吐,我再留下呆會吧。”
“那好吧,我去休息了,一會確定這孩子沒事了,你也早點回房休息。”郭墨軒說完,轉身離開了風揚的臥室,又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歐陽明惠在確定風揚不會吐了之後,才也離開風揚的臥室。
風揚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十點多鍾了,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喝酒了,他一定不會這麼晚起床的,從他有人生記憶開始,好像二十多年時間裏,像睡到今天這個時間的次數,加起來絕對不超過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