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柴嚴的靈智還沒有完全生出，隻是有一些意識。
就比如，他意識到有一隻不同尋常的狼，正帶著好幾隻狼靠近自己。
他現在獨自在河邊飲水，孤立無援。
發出一聲嘶鳴後，趁著狼群還在猶豫，他飛速向前跑去。
那群狼在後麵窮追不舍。
後來其他的狼都沒追了，隻有帶頭那隻與眾不同的狼還跟著他。
那時他還不知道為什麼感覺他與眾不同，反正就是有哪裏不一樣。
後來他才知道，那時的那匹狼，也就是現在的老妖王，已經開了靈智了。
他就是專門來找他的。
從夕陽跑到半夜，跑累了，兩隻獸都在歇息，隔著一段距離，異常和諧。
時間慢慢過去，到了清晨，又是在森林深處，靈氣充沛。
休息後，柴嚴突然開了靈智。
他驚訝地看著自己的蹄子。
先是後蹄變成了人類的雙腳，尾巴漸漸消失了，再又是前蹄變成了人類的雙手。
最後馬臉變成了人臉。
還怪好看的，挺俊一張臉。
不過……
那時的他想，他還是野馬的時候尚且能跟狼比拚速度，現在變成人，兩隻腿，如何能跑得過這狼呢？
首批剛變成人的靈妖，還不會彙聚靈氣使用靈術，就像剛出生的人類嬰兒。
他趕緊躲到一塊石頭後麵，偷偷觀察那匹狼。
結果沒想到，那匹狼正把頭埋在爪子裏，沒有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難道在睡覺？
森林裏突然起了一陣風。
柴嚴感覺身上涼颼颼的。
他第一次變成人，沒有穿衣服。
柴嚴心裏突然出現一個詞。
他走光了。
在一頭狼麵前。
“喂！”
柴嚴回過神來，那頭狼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翩翩少年。
他穿著白T和灰色運動褲，手裏也拿著這樣一套衣褲。
“先穿上吧。”
他把衣物遞過來，頭卻沒有扭回來，臉朝著別的方向，沒有看柴嚴。
柴嚴拿衣服的時候發現那人耳尖紅紅的。
他們一起坐在河邊吃果子。
不知道為什麼，那人的耳朵又紅了。
他的眼神定在某處，又偏開。
他說:“我聽說，人類不止要穿衣服褲子，還有一種小褲子，也要穿在這長褲裏邊。”
柴嚴低頭，又抬頭看了看他。
懂了他的意思，於是也偏頭。
兩人看著河麵一言不發，耳朵像熟透的番茄。
……
“你要結婚了？”
這是兩人跟著那時的左權阿姨建立了妖國之後的日子。
將查紅著眼睛衝到堂長辦公室。
“阿嚴！我們不是說好了…”
“小查…”
柴嚴坐在座位上低著頭，不敢直視狼的眼睛。
“妖國…需要更多靈妖，也需要傳承！”
“這傳承難道一定要落在你我身上嗎？這世間也會有更多的動物蘇醒過來，你一定要操這份閑心嗎？”
“左權已經老了，可我們還年輕，我們就是得操這份閑心！”
“柴嚴！這些事即使沒有你我，也會有其他人！”
“將查！我們是建國者！”
“……”
柴嚴站起來，微微抬頭看著將查，眼睛裏布滿血絲。
換成人類的年齡，初見時十六七歲的兩個少年現在都已經二十六七了，而他如今已經比他高了半個頭。
這次，將查低下頭。
“阿嚴，我們認識十年了。”
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小查，我們是…建國者。”
“……好。”
沒有我們，隻有並肩作戰的我們。
這片島嶼，總有被人類發現的那天。
他的妖堂要讓已經蘇醒的妖學會不同的靈術，不管當不當妖王都必須要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