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頭受寵若驚,雙膝跪地恭敬接過:“小石頭定不辱使命!”
臨時緊急關門,前麵茶店必定會亂一會兒,人才會來齊。
蓁蓁趁此機會,給茶店掌櫃嘴裏塞入一個藥丸,隨後喚醒了他。
他睜開眼睛,見到一個小老兒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想要一躍而起,卻隻是坐了起來。
一張臉瞬間變色,黑胡子氣得顫抖不已:“你,你給我吃了什麼?”
“軟筋散。”
花白的眉毛一挑,蓁蓁輕描淡寫說著,那神情好似在說,給他吃了一顆糖。
茶店掌櫃氣得冷哼一聲。
卻見蓁蓁向他伸出手,他以為是解藥,誰知卻是一個令牌。
他以為眼花了,擦擦眼睛,湊近細瞧,卻聽蓁蓁淡淡道:“新幫主前來,你竟然如此怠慢?!”
茶店掌櫃隻覺腦中“轟”的一聲,一片紛亂,身體卻條件反射般由坐改成了跪,恭恭敬敬磕了一個頭,道:“任一拜見新幫主!”
“起來吧!”蓁蓁向他伸手,手心有一個藥丸,“解藥。”
詫異地望向蓁蓁,任一像是怕蓁蓁收回,迅速抓起塞入口中,嚼碎了咽下。
藍眸悠然一轉,蓁蓁誠懇對任一道:“因幫主失憶,她與我交接的幫內事務,便無法進行,甚至宣布我成為新幫主,都成了奢望。
我隻有先兵後禮,還請諒解。”
任一從地上站起,捋一捋亂了的美髯,亦正色道:“可能幫主沒有告訴新幫主,幫主的令牌便是一切的通行證,您手握令牌,您就是新幫主。”
燭火微黯,室內的一切便似籠了一層黯淡的紗。
蓁蓁走到燭台前,拿起剪刀把焦黑的燭心剪掉,瞬間,燭火仿佛有了新生命,呼呼燃燒,跳躍不休。
拿著剪刀,蓁蓁笑道:“幫內事務,我著實不懂,此後,想請任一幫忙,引薦鬼王幫在洛邑的各店掌櫃。”
任一謙遜地彎身:“此事,任一明兒便著手去做。”
一個女子的吵嚷聲突然傳來,在寂靜的夜裏,格外醒目:“你攔著我作甚,我就是要找掌櫃的!”
聲音有些熟悉,蓁蓁心下一震,不由得側耳傾聽起來。
有人低低說了一句什麼,女子惱怒道:“新幫主?!
為何你們能見,我便不能見?!
哼,放開我!”
木門打開,任一想要運起輕功,無奈完全不能提氣,隻好一步步走向前院。
而蓁蓁跟在他身後做了個鬼臉,腳尖一點,已經來到了前院。
幾個夥計拉著一個女子,女子掙紮不已,小石頭在一側道:“姑娘等會兒不成?
為何如此急躁?”
女子放低了聲音道:“此處沒有外人,小迷但說無妨。
掌櫃的派人給我傳話,說今晚會圍攻姬府,讓我出來找他,他給我安頓去處。”
月光落在女子那雙丹鳳眼上,正是鳳棲的侍女。
蓁蓁不由一笑。她緩緩從暗影裏走出,一甩衣袖道:“專使大人,此處為何喧嚷?”
小石頭恭敬答道:“幫主,這姑娘兄弟們不認識,卻非要見掌櫃的,是以與她發生了爭執!”
腳步悠然一轉,蓁蓁撂下一句話便走:“無妨,一起過來吧。”
夥計們放開了小迷,她正要給蓁蓁行禮,蓁蓁卻身形一躍,落在了後院任一的身邊。
“隨我來。”
說罷不由分說,拉起微微呆愣的任一,回到姬顯玄房裏,抬腳“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隨著二人的進入,一陣寒風衝入房內,燭光忽地搖擺著,差點兒熄滅,在平穩之後,燃燒得更旺了。
任一的臉,卻在燭光的照耀下,陰晴不定。
放開任一的胳膊,蓁蓁捋著花白的胡子,不動聲色地望著他,淡淡問道:“任一,不知你可曾聽到小迷的話?
圍攻姬府?
我想知曉這是誰的主意?”
任一慌忙跪下,垂下頭,不知低語了一句什麼,繼而道:“幫主見諒,此事任一不知,或許是哪兒出了問題!”
聲音一冷,蓁蓁斜倚著高幾,睨著他慢悠悠道:“小迷是你的人,她的事你會不知?”
下方跪著的人身子一緊,這擺明了是說自己在欺瞞幫主呀!
“小迷並非……”任一吞吞吐吐,緩緩抬起頭,懇切道,“她是宮裏派出的人,茶館隻是傳遞消息的一個中轉站。”
蓁蓁半眯起眼睛,眸光如針刺向任一,聲音如同冰棱:“魅姑可知?”
房裏並未點燃炭盆,由此並不暖和,可是,任一隻覺渾身燥熱,他用手背擦著額頭冒出的冷汗,道:“不,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