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人站起來,麵麵相覷一番,方道:“知曉了。”
府裏未遇到任何阻力,這自然十分不尋常。蓁蓁管不了許多,直接進了陳躍住的院子。
然而,陳躍並未在此。
蓁蓁篤定的心,忽然便有些心焦,暗暗道:“難道二兄在宮裏?”
一行人潛到宮外時,已是子時初。
首先便來到柔儀宮。奇怪的是,一路行來,並無暗衛出現阻攔。
而這,令蓁蓁更加小心翼翼,且有些擔心,便對七劍客道:“如此順利,有些蹊蹺。
萬一陳宮做了個圈套,裏應外合——
毒劍,你帶七劍客到宮外隱藏,發現異常立即放出信號彈,並吹響泥哨,我在裏麵也好有個準備!”
毒劍亦有此擔憂,立即應道:“是!”
七劍客離開,蓁蓁不敢妄動,便吩咐一個黑衣人進入柔儀宮內,悄悄兒去捉一個宮人來。
黑衣人動作極快,片刻後,協下已經夾了個宮女,來到宮殿頂上。
宮女隻穿著中衣,顯然是在睡夢中被拖出來的。
她嚇得瑟瑟發抖,蜷縮成一團,不知挾持她的人意欲何為。
蓁蓁用蒼老的聲音道:“蔡姬呢?”
縮了縮身子,宮女抖顫著嘴唇道:“去,去冷宮,沒,沒回來。”
“衛姬和公孫呢?”
“在,在的,衛姬和兩個公孫,今兒中毒了。
幸而,發,發現早,現在已無事。”
用力握緊小小的拳頭,蓁蓁冷冷問道:“可查出放毒之人?”
宮女低垂著腦袋,像個鴕鳥一般把自己的頭埋在胸前,深吸了口氣,低低道:“一個小宮女,自盡了。”
揮了揮手,蓁蓁令黑衣人把宮女放回去,咬了咬下唇,向著冷宮飛躍而去。
然而,偌大的冷宮裏,黑黢黢一片,來到上次關著蔡姬的殿裏,卻什麼都沒有。
蓁蓁雙手抱臂,站在宮殿頂上,猶豫片刻,終於下了決心,帶人前往禦書房。有些事,避不開,有些人,亦同樣避不開。
此處燈火依舊,周圍的暗衛足有十個,在蓁蓁一行人落在房頂時,有暗衛躍出,不知為何,卻又隱了身形。
這讓蓁蓁奇怪極了。
但她故作不知,吩咐兩個黑衣人引開門前的金衛,兩個潛入禦書房。
而她,則在周圍暗衛的窺視下,光明正大地掀開瓦片,向禦書房內望去。
燈火通明的禦書房內,隻有陳躍一人坐在幾前,翻閱著奏章。
一個小太監端來一碗熱粥,雙手奉上道:“二公子,內監大人讓奴才熬的蓮子粥,喝一碗去去寒吧。”
歎一口氣,陳躍點了點小幾:“放下吧,父君如何了?”
小太監依言把熱湯放下,聲音帶了憂慮道:“仍未醒來。”
“啪”,陳躍把手中竹簡拋到地上,小太監嚇得瑟瑟發抖:“二公子要罰要打奴才都成,莫氣壞了身子。”
幾前的人冷哼一聲起身,進了禦書房裏間。
蓁蓁換了一處偷窺之地,卻見陳桓公閉目躺在舒適的大榻上。
而一側的小榻上,陳免側身躺在上麵。
獻福端著熱湯,坐在榻前,輕輕吹涼了勺裏的湯,送到陳桓公嘴裏,黯然道:“君上呀,您好歹吃點兒!”
湯喂到陳桓公嘴裏,卻沿著唇角淌了下來。
獻福忙用自己的帕子去擦,擦完又勸:“君上呀,您好歹吃點兒!”
說這話時,他的聲音哽咽了,蓁蓁清楚瞧見,他用衣袖擦過臉頰。
這究竟是怎麼了?昏迷不醒?陳躍走到獻福前麵,接過他的碗勺,對他道:“阿監去休息會兒,父君已經如此,阿監的身子可千萬不能再熬壞了!”
抬起衣袖擦一擦臉上的淚水,獻福哽咽著道:“奴才不走,奴才就在此處伺候君上!”
說罷,在臥榻一側跪坐下,趴在了膝上。
夜風冷如冰刀從蓁蓁臉頰刮過,刮得生疼。
可真正疼的,卻是胸腔裏躍動的那顆心,疼得抽搐。
她緩緩跪坐,惱恨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疼痛襲來,她心內暗道:“既然不是夢,剛好為你報了仇,不是應該開心快活嗎?!
榻上那人當初棄你時,如何幹脆果決,你現在難過什麼?!”
小榻上的陳免翻了個身,正麵朝上,不斷打起了呼嚕。
獻福慌忙起身,輕輕拍著陳免,又讓他側轉了身體而睡。瞬間,那呼嚕聲又消失了。
原來陳免不是昏迷,而是睡著了!
可是,為何要二兄看奏折,而不是作為太子的陳免?!
陳免忽然醒來,一隻手拍著榻道:“本太子要如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