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大衝入包圍圈,與三人背靠背,共同抵禦著飛箭的襲擊。
而街上的黑衣人,趁機逃竄而去。
大街拐角處,十幾片樹葉飛來,精準擊打在逃跑的黑衣人頸後,他們如同被風吹倒的玉米棵,盡皆撲地。
於此同時,周圍的房頂各自滾落一些黑衣人,他們手中握弓,身背箭筒,顯然是弓箭手。
一個紅衣人飄落而下,站在街心處,伸出手來,上麵是兩個紅色瓷瓶:“尋一,尋二,一個不拉,全部每人兩滴。”
“是,主人!”
兩道身影從樹上飛下,街上的黑衣人以及弓箭手們,無一幸免,搖身一變,成了江湖大俠淩如刀的手下。
翌日,蓁蓁令尋一尋二守住糧店後院,自己則帶著拾一拾二去了暗洞,與白飛予進行了一次密談。
重傷的白飛予經過調養,原先慘白的臉色紅潤不少,畢竟年輕,現在已經行走自如。
而另外重傷的六人,卻沒有他幸運,雖然都已脫離危險,有三個能夠扶牆行走,有三個卻隻能坐起。
白飛予默默望著蓁蓁,決定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她:“仙姑,小的們此生的任務,是為了礦脈。
如今滯留在此,不知何年何月能夠到達目的地,更不知何年何月完成任務。
若是可能,自然越快完成任務越好。”
“白飛予,你可知如今外麵是何情形?
不僅宛丘城,洛邑城內亦是流言四起,在尋找你們的蹤跡。”
蓁蓁斜倚著冰冷的土壁,淡淡瞥他一眼:“若說以前隻陳佗的人對你們有意,現在,是所有人都對你們感興趣。
我也想過分批將你們轉移到洛邑,但你們的身體,根本扛不住長途跋涉和顛簸。
但你若是同意,我立即安排人手將你們運到洛邑。”
白飛予神色一亮,卻瞬息黯淡:“洛邑那邊能否保證小的們安全?”
雙手交握放在身前,蓁蓁認真地望著他,道:“洛邑的情況,我知曉一些,但終歸沒有親自在,摸得那麼清楚。
所以,我隻能保證那邊有人接應,你要的絕對安全,即便在宛丘,隻要你們踏出暗洞,我亦不敢保證!”
空無一物的房間裏,壁格上細細的蠟燭旺盛地燃燒著,燭淚點點,斜斜落下,漸漸堆積在蠟燭底盤上。
這明亮的燭火,其實亦有燭淚的貢獻。
白飛予陷入兩難,現在離開,勢必會造成人員損傷,而留下來,長路漫漫,他不知自己何時才能看得到目標。
“其實此事不急,等你想好了,告訴阿豈,讓他給我捎信。”
蓁蓁起身,向門口走去,細微的風帶動了燭火,探出長長的光,在蓁蓁站定後,又倏然縮了回去,恢複了正常的歡快跳躍:“或者,過些日子,我會去洛邑,你若等得,便安心養傷。”
有腳步聲傳來,在寂靜的暗洞裏,格外清晰。
“篤、篤、篤”木門被敲響,隨後一個熟悉的男聲道:“青林主人,墨大有事稟報。”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蓁蓁瞬間氣不打一處來,她眉頭一皺,強壓下心頭惱怒,盡量用心平氣和的聲音道:“何事?”
墨大推門進來,瞥一眼白飛予,施禮稟道:“主人令墨大到此,有兩個目的,一是為了保護青林主人,二是請青林主人帶韋神醫去齊國。”
“啪、啪、啪”,不徐不疾地擊掌聲響起,蓁蓁臉上帶著神秘莫測的笑容,道:“這兩個目的合起來,便是監視我和韋神醫去齊國。
說得難聽點兒,是綁架我們倆!
對不對?”
墨大臉色一白,慌忙擺手,當即解釋道:“墨大豈敢做出綁架之事?!
青林主人莫誤會,此舉實在是主人在齊國擔憂青林主人,又無法回來,以至於鬱結於心,請醫醫治,竟說是得了相……相……相……”
平日說話利落的墨大,“相”了半天,莫名其妙變得滿麵通紅,抬眸瞅了白飛予兩眼,欲言又止。
白飛予未曾見過墨大,更不知其身份,他原本是要避開,但墨大似乎並不避諱,進門後直接稟報事情,於是便安心等在此處。
此刻墨大的眼色,他卻是看懂了,而墨大未曾說出的話,他亦猜到幾分,忙向蓁蓁深施一禮:“仙姑,小人先回去了。”
說罷,不等蓁蓁同意,便快步離開。
壁格裏的燭火,被氣流帶得微微一動,而蓁蓁的聲音隨著關門聲,冷冷傳了過來:“說,相什麼?!”
“相思病。”
昏暗的暗道裏,白飛予的腳微微一頓,隨後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