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朝氣蓬勃的臉,白裏透著紅,桃花眸閃著灼灼亮光,一望而知是有什麼喜事兒。
他嘖嘖兩聲,笑道:“小禾,萬事俱備隻欠東風,怎樣,你現下便帶姬顯玄出外?”
蓁蓁斜睨著她,興味盎然道:“小叔父,昨夜你同姬顯玄談得如何?
你的萬事是如何準備的?”
姬顯君那張白裏透紅的臉,驀然紅到了耳根,他以拳抵唇輕咳,道:“小禾,當初我聽信姬冥讒言,要殺你為母報仇,實在對不住!
小叔父這廂給你賠禮了!”
他站到蓁蓁麵前,深深鞠了一躬。蓁蓁豈敢受長輩之禮,早已躍到了一側,笑嘻嘻道:“小叔父,算了算了,自家人,有什麼對得住對不住的!”
姬顯君神色肅然,微微搖頭,認真道:“小禾,小叔父與你是不打不相識,若非是你,我依然是一個傀儡!
若非是你,我找不到姊姊!
若非是你,殺母仇人從麵前過,我亦不會認識!
說起來,我如今越來越好,也是沾了你的光!”
他的一番誇獎,令蓁蓁甚不好意思。
本來嘛,她做這一切,是為了解開自己的身世與重重謎團,並未專門去為他做過什麼。
她學著姬顯君的樣子,拳抵上唇輕咳,轉移了話題:“相信小叔父,已把姬顯玄的消息放了風出去,地點呢?
選擇在哪兒?”
姬顯君滿不在乎道:“西城便是。”
蓁蓁並未反駁,藍眸一眨,笑道:“先吃午飯,然後我會用一輛豪華馬車,從西城二巷處經過,小叔父在此等候便是!”
姬顯君不解:“二巷處宅院非富即貴,在此處交接,是不是有些太大張旗鼓了?”
一句話提醒了蓁蓁。
她隻覺一道亮光閃過腦海,打了一個響指道:“不在西城。
到東城二巷去,那兒有陳佗的別院。
若是出了什麼事兒,可以由陳佗兜著。”
姬顯君滿麵疑惑,蓁蓁卻沒有多講,她在心裏暗歎:姬冥把姬顯君養成了一張白紙,處事甚至不及梨花。
而她選擇此處,一是可以嫁禍給陳佗,二是可借機看看陳佗別院,現在是什麼情形,畢竟昨晚可是經曆了一場大浩劫。
蓁蓁得知了那個秘密,心內不知為何,總有些忐忑不安,於是趁著午飯後小巷子裏人少,讓白雨把白飛予的人全部移入暗洞。
姬顯君飯後便離開了白鵝小院。
他要在姬冥的眼線前現個身,然後前往東城二巷,引姬冥過去。
東城二巷,寂靜異常。
一輛豪華馬車慢悠悠駛入,轆轆的聲音在巷子裏回響。
行到巷口,路邊停著的一輛普通馬車迎了上來,車上先跳下一個挺拔高挑的少年,麻利打起車簾,隨後,走下一個風流倜儻的桃花眸少年。
桃花眸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姬顯君,他悠然行至豪華馬車旁,對車夫打了一個響指,車夫點頭,轉首向車內一望。
車裏亦跳下一個少年,他向著姬顯君躬身施了一禮,對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姬顯君傲慢地仰著頭,左手抬起,隨他前來的少年立刻進入馬車。
片刻後,他扶著一個披大黑鬥篷帶鬥笠的男子出來。
此人不知為何,腰彎成直角,鬥篷垂落地上,走一步,便蕩得塵土飛揚。
兩人鑽入普通馬車,姬顯君四下警惕望了一眼,亦上了普通馬車。
而兩輛馬車擦身而過時,馬車前衣著差不多的車夫,悄無聲息互換了位置。
隨後,豪華馬車在巷口轉彎,拐入巷內。
而姬顯君所乘馬車,卻沿著巷外的路,預備離開此處。
但他的馬車行了不過不到百十步,周圍便出現了約三十個蒙麵黑衣人,團團圍住了這輛馬車。他們手中高舉的長劍,在陽光下閃著冰冷的光芒。
車夫是個帶鬥笠的男子,個子不高,胡子拉碴,此時結結巴巴對車內道:“主,主人,有,有刺客!”
鬥笠遮住了他半張臉,隻能看到他的嘴唇顫抖著,和他握住馬韁的手一樣。
他全身縮起,聲如蚊呐道:“何,何,何人,敢阻路?”
圍在馬車前麵的黑衣人見他如此,哈哈大笑。
一個高個黑衣人戲謔道:“別怕,把我們主人交出來,可饒你一死。”
“啪,啪,啪”,馬車內響起掌聲,姬顯君的聲音悠揚如琴聲,不徐不疾傳了出來:“姬顯玄是你們的主人?
姬冥,你終於沉不住氣了!
可惜!可惜!”
高個黑衣人冷哼一聲:“可惜什麼?!
姬冥並未前來!
兄弟們,給我上!
小心,莫傷了車內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