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梨花隨蓁蓁回到鼎福茶館後,圖三送來的信息。
而此時,姬顯君就在糧店內等著梨花。
梨花看到消息,當即坐不住了,便要告辭回去。
蓁蓁攔住她,讓梨花稍安勿躁:“交由我帶小叔父去見姬顯玄,路上探討一下,如何把權力集中到小叔父手上。”
梨花自認在計策方麵不及蓁蓁,隻得作罷。
但她讓蓁蓁與姬顯君事了,盡快回茶館後院。
蓁蓁自是答應。
隨後,她親自前往小糧倉接上姬顯君,前往白鵝小院。
在馬車上,姬顯君告知蓁蓁,他本來是在宋國跟蹤姬冥,但姬冥突然前往陳國,他便跟蹤而至。
而蓁蓁,則將關於姬顯玄的一切,全部告訴了他。
聽聞姬顯玄是當年謀害自己母親和姊姊的人,姬顯君氣憤不已:“此人在小禾手中?
那我今日便為母報仇!”
一聲輕咳,蓁蓁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他:“在姬顯玄和姬冥之間製造嫌隙,是為了小叔父的以後。
我們先去見過姬顯玄,到晚上,你故意引出姬冥,我令人用馬車載著姬顯玄從街上經過,趁此拿住姬冥。
此後小叔父便以姬冥號令下麵的人,到合適時機,再令姬顯玄交權,你便是名副其實的主人了。”
聽蓁蓁為了他,做出一個如此完美的計劃,姬顯君記起與蓁蓁在曹國淩雲閣的見麵——那是他奉姬冥的命令去刺殺蓁蓁,而今真相浮出水麵,殺母仇人並非蓁蓁,不由麵色通紅道:“是我唐突了。”
他很是尷尬,心裏又十分愧悔,便轉換了話題道:“小禾,姬冥前往宋國,查找順程鏢的根據地,我一直沒有弄清他的真實目的。”
“等他成為階下囚,小叔父的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蓁蓁話音未落,卻有一隊金衛從街上走過,驅趕著路人立刻回家。
車夫正是毒劍,他對拔劍指著他的金衛,用極其卑微的聲音道:“大人放心,小人立刻回去,絕不給大人添亂。”
“快走!”那金衛又大喝了一聲。
悄悄撚起車窗簾,一絲陽光漏進車內,蓁蓁看到,街上一片雜亂!
路人在跑,放走的馬車亦在跑,而金衛們則舉著明晃晃的長劍,跟在後麵驅趕。
領頭金衛此時走來,望著這輛算得上齊整的馬車,厲聲喝問道:“裏麵什麼人?出來!”
既然是金衛們出動,必是國君的命令。
可是,究竟為何如何大張旗鼓?
難道是昨晚捉住的姬顯玄未曾送回陳宮,父君便借題發揮?
蓁蓁能想到的,唯有這一處把柄。
龍頭拐杖猶在,可是她帷帽下這張少女的臉,若扮作老婦人,卻是連小孩子也瞞不過去。
然而,此時已經沒有退路,她對姬顯君附耳低低道:“下車後,小禾便扮作小叔父祖母,若是被他們識破,我們覷空離開。”
姬顯君接過蓁蓁遞來的垂紗鬥笠戴上,無聲應著,點了點頭。
兩人下車,毒劍攙住弓腰塌背顫顫巍巍的蓁蓁,姬顯君跳下車,隨即攙住蓁蓁的另一側胳膊。
龍頭拐杖拄在地上,蓁蓁的腰弓得像個大蝦,甚是滑稽可笑,但在如此嚴峻的情況下,知情的毒劍和姬顯君自然不敢笑。
一聲滄桑而帶著呻吟的聲音問道:“金兒,大人們要看什麼?”
姬顯君輕拍蓁蓁後背,低聲安慰著:“祖母,許是例行檢查,莫怕。”
兩人的合作簡直天衣無縫,領隊瞥了一眼兩人,並未問話,而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上車快走!”
這一句話,卻如同曼妙音樂,姬顯君當即攙著蓁蓁轉身,誰知領隊身側一個粗壯的金衛,上下打量他們一番,附耳對領隊耳語了幾句。
領隊的眼睛瞬間亮了,大喝一聲:“莫走,抬起頭來。”
蓁蓁的胳膊搭在姬顯君的胳膊上,一隻瑩白細膩的小手顯露無疑。藍眸瞥見小手的刹那,蓁蓁心內暗呼:“壞了!”
一隻手都瞞不過,何況她這張獨具特色的小臉兒!
她裝作去掀輕紗,手卻在姬顯君胳膊上一抓,大聲道:“走!”
兩道身影如同兩隻展翅的飛燕,拔地而起,落在屋頂上,又是一躍,便不見了蹤跡。
而毒劍亦在蓁蓁發出號令後,一躍而起,離開了此地。
但他為了安全,走得恰是與蓁蓁相反方向。
金衛們傻了眼,呆呆望著三人離開的身影,卻無一人去追。
領隊吼道:“愣著作甚?去追呀!”
一個金衛把劍插入劍鞘,嘟噥道:“去哪兒追?
哪還有人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