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綾悠然飄起,全然沒有了之前的剛勁有力,粗渾男聲笑聲再起:“哈哈哈,你受了內傷,已無內力,瞧瞧,紅綾就像一片破布!”
“噗”,一口鮮血飛來,噴了他滿臉!
他瞪起那對小眯眯眼,狠厲道:“想死,老子成全你!”
蓁蓁隻覺心口疼得利害,但她已經顧不了那麼多,運起最後的內力——呀,內力怎麼突然像是恢複了?
十成內力一出,三人均被震翻在地,口吐鮮血。
而蓁蓁,隻覺胸口氣息翻滾不休,亦控製不住,又噴出一口血。但她隨即覺得舒服多了。
紅綾熟練地環繞上三人的脖頸,她用手背擦著嘴角的鮮血,輕聲兒問道:“你們的主人呢?
在貴財茶店還是走了?”
三人不做聲,蓁蓁收緊一條紅綾,一人瞬間被拖起。
見另外兩人依舊沒有回答的意思,她冷笑著收緊另一條紅綾,此人立即舉起雙手,說道:“主人尚在房內。”
在他說完時,蓁蓁順勢彈入他口中一粒藥丸,他震驚,但那藥丸已經落入腹內。
蓁蓁又給另外兩人各喂一丸,鬆開紅綾笑道:“每月的這一日,可到醉仙樓領取解藥,超過一日,此毒便會爛腸而亡。
不必找人解毒,此毒乃毒聖新近才出,解藥麼,他研製了五年!
普通醫者,恐怕十年也難研製出來。”
說完,她轉身向著暗到盡頭跑去。
然而,她卻撲了一個空。
上麵的房間空無一人,仙鶴展翅銅香爐上方的煙霧,卻格外黑濃。她本能地掏出藥瓶,又拋入口中兩粒藥丸,隨後無聲無息離開。
一刻鍾後,幾個帶劍男子在從院內出現,進入貴財茶館主人的房間。
隨後,戴著麵具的貴財茶店主人現身,他命令道:“去暗道瞧瞧。”
暗道裏靜悄悄的,快要走到盡頭時,一個黑衣人滑了一跤。
他蹲下身體,用手輕輕抿了一下,放到鼻下,一股濃濃的血腥味令得他皺起了眉頭。
從袖中取出雪白的帕子,在濕滑處輕輕一按,帕子上立馬出現了暗紅的血跡。
帕子挨次傳到最後一個人,此人當即回去稟報,其餘人繼續前進,進入醉仙樓。
上麵的房間空空如也,沒有一個人。
幾人來到醉仙樓大門外,老鴇此刻正在台上,隆重宣布玉清的出場。
醉仙樓前一片沸騰的景象,歡呼聲、尖叫聲、口哨聲、掌聲混合在一起,響成一片。
台上玉清一身白衣緩緩出場,清純的形象登時征服了那些未曾謀麵的普通人。
而她隻是點頭,玉手輕輕一舉,似在與他們每一個人打著招呼。
人圈外的蓁蓁,亦抬手向台上舉起,在樂聲響起時,心情異常愉悅地離開了此地。
此行危險,卻總算不虛此行,在貴財茶店身邊留下了三雙眼睛。
翌日一早,蓁蓁踏上了歸程。
榮娘千叮嚀萬囑咐,並把府內鄭忽調來的護衛們,要給蓁蓁帶上一半。
蓁蓁拗不過她,隻得挽住她的胳膊,用肅然的神情,認真道:“榮娘,姬府現今並不安全,我離開之後,尤其如此。
這些護衛可以保護你們不受別人打擾,但若是我,帶上這些人上路,反而目標太大,成了累贅。”
榮娘緊緊抱住蓁蓁,淚水嘩然而下:“小禾,你若不嫌棄,便帶上榮娘吧!
天涯海角,榮娘也願意跟著!”
蓁蓁輕輕用帕子為她拭淚,她卻哭得哽咽難抬。
蓁蓁知曉,她已經把自己當做了親人和依托。
為了安她的心,她悄然附耳道:“榮娘,姬府非常重要!
前院的夥計皆是為小禾探聽消息的,你在此處鎮著,此處會更安全。
而且,等我把外麵的事情了了,還會來看你。
若你有事,或者想我了,也可找管家,讓他把你的信傳給我。”
榮娘聽了這番話,終於抬頭,擦幹淚痕,揮手送行:“路上小心,記得早些兒回來。”
兩輛馬車載著榮娘的愛,踏上了新的征程。
幾人曉行夜宿,五天後的巳時,馬車進入了宛丘城。
再見闊別多日的宛丘,蓁蓁感慨萬千。
一個在宮內長大的人,因著國君公開她的養女身份,如今回宮卻要偷偷摸摸。
鼎福茶館生意興隆,不過巳時末,裏麵已是人滿為患。
毒劍帶著兩輛馬車直入後院,蓁蓁和魚兒則施施然進了大廳。
若要知曉最新的消息,在這種人員混雜的地方,盞茶功夫,已經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