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藥人逃離時,曾遭到城主調來的軍隊攔阻,不知夕姑可有所耳聞?”
折骨扇不徐不疾扇著,曹夕姑望著蓁蓁,意味深長道:“洛邑該有的消息,曹國皆知悉,夕姑最感興趣的,卻是那位救出諸多藥人、被傳的神乎其神的仙姑,”
他目光灼灼望著蓁蓁,身體前傾問道:“那位仙姑——”
“是我。”
鄭忽想要出言製止,然為時已晚,蓁蓁坦然承認,不知為何,竟令他微微有些氣結。
“隔空飛物?”
“隔空飛物!”
見兩人有問有答,鄭忽立即假嗽,然而蓁蓁和曹夕姑並不理他,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曹夕姑作楫道:“來洛邑,便是為了見仙姑一眼,如今得償所願。”
飛刀在指間旋了幾圈,蓁蓁自嘲道:“當初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救出的藥人中,便有飛刀門的人。
然而非常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飛刀門竟然接受了貴財茶館主人的邀請,隻為了將我這個恩人殺死。”
她將飛刀遞給曹夕姑,鄭忽雙眸冒火,注視著兩人的互動,而曹夕姑,隻淡淡一笑,伸出折骨扇接住了這枚閃著寒光的刀片。
蓁蓁繼續道,“飛刀門遠在曹國,貴財茶館的主人,究竟以何麵目出現在飛刀門?飛刀門又是如何看待這次刺殺?希望夕姑幫忙查出實情!”
曹夕姑“啪”地合起折扇插在腰間,不徐不疾道:“仙姑吩咐,敢不從命。”
他用絲帕細細包住刀片,隨後放入袖中,那認真的神情,讓人以為是一件什麼貴重的物件。
此時的鄭忽,幾片樹葉在手心裏揉搓成了碎渣,他暗暗咬牙,極其不滿道:“青林,飛刀門在曹國,刺客門還在鄭國呢,你怎麼不請我去查刺客門?!”
月光傾撒,秋夜涼爽,風輕輕吹過,帶起一陣蠶食桑葉的沙沙聲。
隱在草叢裏的小蟲兒,不知疲倦地叫著,好像隻是為了顯示自己的存在感,這如搖籃曲一般的鳴叫,襯得樹林內更加幽靜。
蓁蓁見自己隻與曹夕姑說了幾句話,鄭忽竟像是打翻了醋壇子,還爭著要去查刺客門,她不由暗笑他無理取鬧,把手中樹葉拋向他,翻了個白眼,道:“你當時親眼所見,刺客門五掌門被我殺死之後,他們並未繼續追殺!
而飛刀門則不同,他們本是同刺客門一起出現的,刺客門停止行動,他們卻暗中跟隨,又來了一波襲擊!
我故意讓魚兒將那些金衛以飛刀割傷,便是咽不下這口氣!
而在貴財茶館發出這四枚飛刀,卻是為了探一探,那位貴財茶館主人與飛刀門的關係!
如今要夕姑幫忙查探,則是想瞧瞧,飛刀門究竟是出了內奸,還是僅僅單純的內鬥?
不然,貴財茶館的人,這個請飛刀門出山的大主顧,為何會拿著昨夜飛刀前來試探?”
接住蓁蓁拋來的樹葉,鄭忽悄然將手心裏揉搓成碎渣的葉子撒在樹下,感覺胸口鬱結的氣順了一些,口氣和緩道:“青林,刺客門的五掌門絕非善茬,查一查他以前與洛邑哪些人員來往,說不定能查出些什麼!”
蓁蓁原先想的是,殺了五掌門給刺客門提個醒,讓其餘的掌門心裏有數。
然而現下鄭忽說得不無道理,裏麵有貓膩也說不定。
於是她正色道:“那就有勞師兄!”
鄭忽覺得挽回了顏麵,正要說話,卻見兩道人影從林內躍下,單膝跪地稟報道:“主人,那人放了一顆霧氣丸,趁機逃了。”
曹夕姑搖著折扇,不徐不疾道:“無妨,你讓人傳信回國,查一查飛刀門最近的動態,以及與哪些人來往密切。”
“是。”
兩道黑影並未起身,一個沉吟道:“主人,另有一事——”
言下之意,是有機密事要稟報。曹夕姑躍到樹下,那暗衛起身,附耳低語片刻。
那隻搖折扇的手越來越慢,忽然,曹夕姑合起扇子,對那暗衛道:“立即調派他們離開,安排明天出城。”
兩個黑影飛身躍起,頃刻間不見了蹤跡。
蓁蓁和鄭忽兩人先後從樹上落下,見曹夕姑正蹙眉思索,蓁蓁便道:“夕姑若有急事,不妨先去處理。
若明兒晚間無事,可在此處相見。”
緊蹙的眉頭微微鬆開,曹夕姑近前一步,低低對蓁蓁和鄭忽道:“蔡謀不知發了什麼瘋,他把我帶來的人住處告訴了金衛,金衛們得到消息,分成四隊趕去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