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主府內,有武功神秘莫測的血煞師父坐鎮,無論如何,比外麵安全得多。
而他那日隨口一說,有事兒再去找他,在蓁蓁的眼中,變成了一個承諾。
院內栽花的幾個男子持劍出來,在院門處與七八個人戰在了一處。
很顯然,他們是保護男老爺子的人。
馬車飛奔,坐在糧車上的蓁蓁,耳邊風聲呼嘯,望著後麵追趕的人,一臉肅然。
盡管這些人在院門前被石榴籽傷了,但他們顯然全是練家子,那一身隨意的輕功,明顯比馬車跑得快太多。
她之所以手下留情,是不希望自己濫殺無辜,若這些人受傷後自覺停下腳步,她自是不再追究。
而如今,是他們逼人太甚!
桌上的那一半石榴,已經被蓁蓁以隔空飛物取出,她隨意拋給魚兒,漫不經心道:“魚兒,這些人給你練手了!我要他們全部留在此處!”
“是!”
沒有學會隔空飛物,並不代表魚兒不會殺人,隻見她兩隻纖手輕輕一掰,淡紅的石榴籽滾落手心,閉目,靜靜辨別著方位,倏然睜眼,一把石榴籽在陽光下,如同晶瑩剔透的瑪瑙,閃耀著點點光芒,飛向馬車前後的追蹤者。
十幾個男子當場從空中摔落在地,發出沉重的悶響。
蓁蓁挑眉,故意笑嘻嘻道:“殺傷力大有長進,但單次襲擊到的目標太少,以後練習,一次至少能夠放倒二十個!”
魚兒則應道:“是!”
主仆兩人的對話,不高不低,跟蹤者聽得清清楚楚,再加上方才的同夥被襲擊,至今沒有一個跟上,不由得有些心浮氣躁。
一人沉聲道:“搶人!”
瞬間,所有的跟蹤者均現了形,他們手中的長劍在秋日的陽光下,閃著冷冷的寒光,對準了男老爺子的馬車!
千鈞一發之際,無數片小小的綠影,仿佛天外的飛蝗,猝不及防衝向這些人,如綠色的細針穿胸而過,無一例外。
馬車過處,幾十具屍體滾落路邊。
原以為消滅了這些人,便可以安然到達城主府。令蓁蓁意料不到的是,她感覺到了至少三個方向急速趕來的氣息,每一個方向,十幾人或幾十人不等。
濃黑的假眉一蹙,她撫著自己的絡腮胡,挑眉對魚兒道:“今兒怕是不好脫身,石榴籽留著練手吧!”
“是,主人。”
魚兒的回答清脆異常,帶著一種隱隱的興奮。
簡單對話之後,蓁蓁耳朵微微一動,她發現又有兩股人馬向馬車奔來。
大路之上,馬車稀稀拉拉,行人亦不是很多,但巡查的金衛,卻是隔兩刻鍾便準時在每條街上出現。
青天白日之下,洛邑大街上奔跑的兩輛馬車,引來了各路人馬,蓁蓁判斷,這些人或許早已查出男老爺子的身份,但並未輕舉妄動,隻是設了暗樁,一旦男老爺子來客,一旦男老爺子離開,這些魑魅魍魎,已經顧不得青天白日,全部現身了。
既然如此,那麼莫怪她心狠了!
就在她全神貫注準備迎擊敵人的時候,遠處傳來了急切的馬蹄聲,而兩路追蹤的人,幾個彈指後,便滯留在了原地。
蓁蓁心內一喜。
她知曉,是有人出手幫她來了。
她很奇怪,醉仙樓的玉清,聯係了無數鬼方族人,自己來到洛邑這麼些天,她會一無所知?而若她知曉自己來此,卻完全袖手旁觀,是不是太不合情理?
正如此想著,馬車前方陡然飛躍過一個黑衣人,如同老鷹捕食般低低掠過糧車,徑直衝向後麵男老爺子的馬車。
耀目的陽光下,一條紅綾如飛蛇探出,靈巧地纏住了黑衣人的右手手腕。
然而黑衣人並不慌張,肩膀一聳,隻見他整個人瞬間縮小了一半,輕輕鬆鬆擺脫了紅綾的轄製。
魚兒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眸,以手掩口驚叫道:“縮骨功。”
那人囂張一笑,麵巾上的眼睛精光四射:“姑娘有眼光,不是那頭發長見識短的女子。”
又被人一眼認出是女子!魚兒無語凝噎,悶悶地不再說話。
紅綾在黑衣人的手腕脫出後,倏然回彈,隨後卻又如一條粘人的蛇一樣,飛上了他的脖頸。
那人倏然一躍,腳尖輕點紅綾,以白鶴展翅的身形飛起,笑道:“咦,有點兒功力。”
此人居然連著兩次躲過了紅綾,蓁蓁頓時有種勢均力敵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