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蓁蓁當做親生女兒的蔡姬,豈能容忍別人坐上蓁蓁母親的位置,隻能忍氣吞聲。
這個及笄禮隻請了一個禮官主持,陳桓公和蔡姬作為父母自然在場,其餘的人,便全是太監宮女,就連陳躍兄弟都未曾在,更不必說那些貴人們了。
這應該是宮內最潦草簡單的及笄禮,蔡姬很是傷心,再加上思念女兒,在及笄禮後,大病了一場。
另外一個事件,是關於曹姬的。她現今已經懷孕八月,卻被人在飯食中下了毒,差點兒一屍兩命。
此毒很是奇怪,宮內太醫均束手無策,曹姬悄悄命自己的貼身侍女飛鸞前往玉鳳院,請朵兒介紹一個宮外的神醫。
朵兒找到小目,小目當即答應,並悄然請了韋中前往。韋中一劑藥便救下了曹姬母子。
太子免親自深挖此事,立即便有兩個宮女畏罪自殺,搜查宮女住處,在其中一個宮女的包袱內,發現一個做工十分精致的荷包,裏麵殘存著些許白色粉末。
荷包上的繡工很獨特,根據繡娘提供的線索,宛丘城內共有十戶貴人家,請這個繡娘繡過荷包。
其中一家便是陳佗府上。
但太子免查到此處後,最後不了了之,宮內人對此事眾說紛紜。
“喲,這倒有些意思了。”
蓁蓁聽魚兒講著這些事兒,唇角浮起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之前的假礦脈圖事件,曾令陳佗與太子大兄生了嫌隙,而這次,若真相與陳佗府上有關,他們兩人的關係,便會成為永遠的冰凍。
此次,或許是陳佗提供了什麼重要信息,趁機與太子大兄修複了他們的關係——”
她輕輕咬了咬下唇,若有所思道:“韋中呢,小目可將他安全送回住處了?”
魚兒道:“小目說,韋中離開他的宅院時,合衛有六人跟隨,明處三人,暗處三人,十分安全。”
默默點了點頭,蓁蓁到榻上躺下,對魚兒道:“睡吧,明兒尚需去鞏府。”
天色微明,蓁蓁便醒來了。院內鳥兒啁啾,十分悅耳,莫名便讓人心情大好。魚兒聽到動靜,從地氈上爬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主人,現在起榻?”
若非長途跋涉,魚兒是不會出現這種疲態的。況且時間尚早,蓁蓁覺得沒必要讓這個全心全意為自己的侍女紮掙著起身,於是便道:“你睡你的,我練會兒功。”
一個時辰後,蓁蓁徐徐收了功。而朝陽已經破窗而入,在室內牆上投了一片淡紅的光影。
主仆兩人再次前往鞏府,是打著送糧的由頭。車夫駕著糧店的馬車,上麵裝了五袋糧食。
蓁蓁帶了那副絡腮胡,兩人依然扮作夥計模樣,跟在馬車後麵,一路走著來到了目的地。
門外坐著的四個看門人,蓁蓁隻認識老二和老十,她走上前去,老二和老十雖然瞥了她一眼,但卻因她帶了絡腮胡,沒有認出她。
她徑直對著老二拱了拱手,笑道:“老二兄,小禾前來叨擾了!”
老二本來一臉不耐煩的模樣,一聽此話,立即站起,仔細打量蓁蓁幾個彈指,一邊還禮一邊大笑起來:“小禾,你怎麼這個模樣了?我差點兒沒認出來。”
老十此時也認出了蓁蓁,一臉驚異地望著她。
陽光透過枝葉的罅隙,灑落在蓁蓁身上,使她似是蒙了閃光的神秘輕紗。
“老二兄,我有事相詢,可否借一步說話?”
老二回首對三位同事拱了拱手,拉著蓁蓁來到馬車旁,親切問道:“小禾,你今兒做什麼來了?”
蓁蓁一笑,悄聲兒道:“上次男老爺子托我打聽些私事,今兒趁出來送糧,把消息告知他。”
“那你弄個假胡子幹嘛?”
老二聽蓁蓁說話小聲,也不由自主低了聲音,仔細瞅了蓁蓁兩眼:“你這樣兒很醜,男老爺子恐怕不能認出你。”
“事情太隱秘,我怕有危險,才借了一副大胡子——”
藍眸中浮上一絲焦急,蓁蓁四下望了幾眼,低低道:“老二兄,你幫我給男老爺子帶個信,就說我來了,問他現在要不要見我?
要快,你們這兒,我怎得感覺有好些人在暗處監視?”
蓁蓁最後的這句話,把老二弄得也緊張起來,低低道:“小禾,實不相瞞,自前幾日洛邑城解禁那日開始,便有陌生人不斷在附近轉悠,其中不乏武功高強的遊俠兒。
那日我夜間值守,便看到一個黑衣人飛到樹上了,嚇得我一夜沒敢合眼。
這件事自然不能隱瞞,我稟報了上去。
或許是因這件事,男老爺子當日便收拾了行裝,搬去了鞏家閑置的一處宅院。
那宅院在鞏府北麵,離此不遠,隻隔著一條街道,你要找他,我帶你過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