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哪兒來的衣衫磨擦的窸窣之聲?這個院中,隻她一人,而且是靜默站立的。
回首四顧,三道輕盈的身影從桐樹上一躍而下,不請自入了她的房間。
一個黑衣紅腰帶,一個嬌小玲瓏白衣飄飄,一個腰間有一麵紅豔如火的小鼓,不是血煞是誰?
窗戶被三個反客為主的人打開了,簫煞站在窗口處,向她招一招手,軟糯糯喚著:“公女,要下雨了,快些進來,莫淋雨著涼感染風寒。”
心下一暖,藍眸瞬間帶了一絲笑意,蓁蓁拖著疲乏的身體向她們走去。
身材高挑的笛煞皺了皺眉,在門口處迎上她,問道:“怎麼,你身子不爽利?”
她無奈眨眼:“應是迷藥的後勁吧。”
笛煞說:“一個晚上,再大的後勁也該解了。”
簫煞和舞煞圍上來,一左一右挽住她的胳膊,親昵問道:“公女,你可見過我們師兄?”
這兩個癡情人,難道不知強扭的瓜不甜?更確切一點,或者說,她們倆人的情形現今叫做:剃頭挑子一旦熱!
蓁蓁心下無奈,卻不敢觸怒她們,隻嘟起嘴兒道:“初到長葛城時,師父露過一麵,他讓我一切小心。
也幸而師父提醒,使我有了警惕,方躲過了葛歌酒店內陳國護衛和索魂幫的刺殺。
但師父向來神出鬼沒,平日都是他聯係我,我現今亦不知他去了哪裏!”
簫煞和舞煞一臉的遺憾,舞煞則道:“若是師兄再來,公女可否給我們一個信息?”
藍眸隻是眨呀眨,蓁蓁卻沒有答應。
簫煞拉著蓁蓁的胳膊,軟糯糯道:“公女,多年未見師兄,我們也是想念得緊呢!”
小小的腦袋一歪,蓁蓁笑嘻嘻道:“可是,我在這兒,師父是不知曉的!”她藍眸一動,閃出異樣的光芒,“要不,你們帶我出去如何?”
見簫煞和舞煞一臉的尷尬,她一副天真無邪的表情,笑嘻嘻道:“這是對換,你們救我出去,以後我見到師父,立刻給你們送信。”
簫煞和舞煞對視一眼,卻沒有輕易答應,而是把期望的目光投到笛煞身上:“這——”
高挑的笛煞走近蓁蓁,麵色柔和地望著她,見她一副天真的模樣回望,忽而一笑:“按理說,這種利益交換再好不過,為了我的兩個妹妹,我也極其讚同,隻是,公女可曾想過,成為眾人目標的你,如今走到哪兒,也是一個危險目標?!如此,倒不若在此處安頓些日子,一旦事了,公子自會放你離開。”
聽血煞之言,看來,此事一時半會難以了了。
可是,血煞來此的目的究竟為何?她不相信,她們隻是為了與她聊聊雙絕而已。
正如此想著,笛煞一把拉起蓁蓁瑩白的小手,塞到她衣袖內一條柔軟的帕子,柔和笑道:“所以,公女若見到自己的師父,給我們送個信兒,血煞承了你的人情,以後有的是機會還你。”
舞煞一聽此言,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簫煞則像隻兔子,從蓁蓁身側一下子跳到了笛煞身旁。
蓁蓁緊緊握住那條帕子,應了一聲:“好。”
外麵一道閃電劃過,仿佛就在窗前,映照出笛煞意味深長的麵孔,蓁蓁望著笛煞,若有所思。
簫煞見蓁蓁答應,立刻遞給她三個圓圓的黑色小球:“呶,公女收好了,這個直接拋向空中即可。”
“轟隆隆”一聲沉雷,仿佛要將房頂砸開,震得人耳朵嗡嗡直響,也把簫煞的後半句話淹沒其中。
“徒兒。”一聲極其輕微的呼喚,在頭頂響起,幾人同時抬頭,隻見房頂上方的瓦簷缺了一塊,一張臉正貼在上麵。
那人似乎未曾料到室內居然還有其他人,神情一怔,倏然便縮回了頭。
簫煞和舞煞一喜,四目相對,悄聲兒道:“是師兄?”
蓁蓁卻毫不留情潑了一瓢冷水:“不是雙絕師父,是我另一位師父。”
簫煞和舞煞,兩人為情所困多年,未曾親眼所見此人,豈能輕信蓁蓁?
“姊姊,我們去瞧瞧。”
隨著異口同聲的一句話,兩道人影已經出門而去,不見了蹤跡。
室內暗黑,已經瞧不見任何東西。蓁蓁唯有憑著呼吸,能夠辨出自己的身側,還有笛煞這麼一個人。
她正欲去點起燭火,笛煞卻一把拉住她,在她耳側低低道:“公女可知,我那顆紫珍珠為定情之物?既然收下,便應珍惜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