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殘酷真相(2 / 2)

稚徊十分驚訝,忍不住出口問道:“水牢?哪兒的水牢?你是被誰捉去的?”

少年臉色灰白,嘴唇更是呈淡淡的青色:“從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當時是出來接送柴的人,一輛馬車問路,有人從車窗內搖了搖帕子,我便暈了。醒來時便在陰暗潮濕的水牢。而直到昨晚,小人才知,原來囚禁自己的水牢,竟是在紅香樓的後院。”

他一口氣說完,似乎用盡了所有力氣,喘著粗氣閉上了眼睛。

墨致對站在他身側的少年揮揮手,那少年立即抱起他離開了軒轅廳。

稚徊還處在震驚之中,沒有回過神來。清風從窗外吹來,令他莫名的毛骨悚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後院居然有水牢?作為紅香樓的主人,他居然一點兒也不知情?

他尚未理出思緒,隻聽另一個虛弱的聲音道:“小人是水牢79號。是別院的家生子,父親是馭夫,母親在洗衣房。小的有次代替父親出外,被人盯上,遭遇和77號一樣。”

稚徊回過神來,定定地望著地上的少年,突然便站起來,大步走到他麵前,厲聲道:“莫要血口噴人,紅香樓哪兒來的水牢?再胡言亂語,要了你的狗命!”

一隻瘦到隻剩下皮包骨頭的手伸過來,輕輕拽住了他的錦衣下擺:“郎君莫惱,昨晚,是公子派人救了小的們……不會有錯……”

後麵,是一片虛弱的辯駁聲:“是呀,是公子派人救的!”

“若公子不知情,小的們死在水牢,也沒人知道!”

“郎君是誰?難道信不過公子嗎?”

憤怒的稚徊愣住了!那張因怒火而變得通紅的臉,漸漸失去了血色,他哆嗦著嘴唇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仍舊安穩坐著的稚奇,原本臉上的表情是淡定的,毫不在乎的,甚至是不屑的,但在此刻,她握著茶杯的手,突然顫抖了一下,杏仁眼微微一轉,難以置信地望向自己的兄長。

鄭忽坐在主位上,好整以暇問道:“稚徊,你還想聽他們繼續說下去?”

“怎麼可能?!”他的臉一片慘白。

黑色衣袖一揮,鄭忽道:“讓他們都下去休息吧。”

“怎麼可能?!”稚徊還在喃喃自語。

輕輕放下茶杯,稚奇嬌嫩的聲音隨即響起:“公子,大兄膽子小,絕對不敢做這樣的事情!”

鄭忽卻站起來,走到仕女圖前,微微一笑,把兩張圖一把扯了下來,隨手扔到地上:“不敢?君夫人的主意都能打,還有什麼不敢的?”

一句話噎得稚奇滿麵通紅。

“老實說吧,稚徊,為何從去年開始,便利用紅香樓的姑娘不斷迷暈我別院的家奴,帶去地牢?”

這聲問話,低沉,從容,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令稚徊無處可避。

少年們全部離開了,軒轅廳又恢複了空曠和安靜。

一個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公子,問這種人,問一百遍也是白問。”

開口說話的人正是蓁蓁,琪薑向她眨眼,要她不要卷入鄭國的內鬥。

然而,蓁蓁卻視若未見,笑嘻嘻起身,慢悠悠踱到稚徊麵前,挑眉道:“稚徊,你故意裝作什麼也不知情,是在隱瞞自己與公子突勾結之事?”

稚徊身子一震,茫然轉過臉來。

正憋著一肚子火的稚奇衝過來,一把拉過稚徊到身後,目光咄咄逼人,聲音卻不緊不慢,如黃鸝般婉轉動聽:“你不過是陳國一個小小貴女,這些事與你何幹?要你在這兒鹹吃蘿卜淡操心?!”

蓁蓁絲毫沒有動氣,反而繼續笑嘻嘻道:“喲,惱羞成怒!難道我戳到重點了?”

“我隻是覺得你管得太寬了!”嬌嫩的聲音,好似無關緊要,可是當稚奇的指甲劃過衣袖時,雲紋處立刻挑了幾條絲出來。

淡淡一笑,蓁蓁不徐不疾道:“昨日下午,紅香樓的姑娘借問路之機迷暈了我與侍女,送往一處宅院的柴房。

傍晚時分,有侍女前來帶我們去梳洗,我和侍女方才得以逃出。

請問郎君可知?”

最後這句問話,令稚徊額上冷汗直冒,他用衣袖擦了一把,慌張道:“貴女,稚徊實在不知。”

“昨兒我與侍女女扮男裝,據侍女們說,我們兩個小倌兒,是去服侍一位公子的,而據管家說,他主人的妹妹,”藍眸一動,瞥了稚奇一眼,蓁蓁繼續不徐不疾道,“當日手持君夫人令牌,剛剛住進了那位公子的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