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些無恥之言,蓁蓁氣得咬牙切齒,手已經緊握成拳。
而魚兒聽到這些不堪的議論,早忍不住了,低咳一聲,見蓁蓁並未望向她,便繼續安坐。
有一人鬼頭鬼腦站起,悄然離開了客棧。
此處人來人往,並沒人注意到他的離開。
嘈雜聲中,一個震驚的聲音傳來:“索魂幫百十來人全部……全部……全部神秘消失?這怎麼可能,他們可是依附著公子突的,誰敢動他們?”
一個暗啞聲音低低道:“誰敢動?你說呢?三個公子明爭暗鬥已久,不用猜,這次的事情準是公子忽或公子亹背後做的!”
那個震驚男聲恢複了正常,發出了不同的意見:“我覺得有點兒懸,太明目張膽了些!而且,長葛城最近太亂,據說是在追一個極重要的人物,幾個國家都悄然派人前來,誰能確定不是他們做的?!”
他剛說完,一個低沉男聲插了進來:“是呀,現在長葛城太亂,血煞今兒連殺三人,拋在葛歌酒店的熱鬧大街上,就是為了殺雞儆猴!平日裏做盡壞事兒的男子,都嚇得四處逃命呢!以血煞的能力,也不是沒有可能讓索魂幫消失!”
“喂喂,你們的猜測,都有道理。但據我新得的消息,索魂幫的消失,與飛鷹幫脫不了關係。”一個蒼老聲音加入,神秘兮兮道,“據說,有人親眼所見,在索魂幫消失的地方,出現了飛鷹幫的人。而飛鷹幫,你們猜是誰的人?”
蒼老聲音稍微停頓,感慨萬千道:“是宋國公子與夷的人啊,依我瞧著,這寶貝既然跑到我們鄭國的土地上,就是鄭國的寶貝了,宋國的人來追寶,我們應該齊心合力,群起而逐之。”
他剛說完,那個低沉男聲便不屑地譏誚道:“大牙,你有魄力,倒是聯係鄭國人齊心合力!你難道不怕,自己好不容易聯係起來的人,剛一出世,便像索魂幫般整體消失?”
那蒼老聲音咳嗽一聲,似乎無語了。
在蓁蓁身後,有人低笑一聲,道:“老大,你也聽見了,這些傻子,寶貝都不知道在哪兒,還想要把寶貝留在鄭國?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有個極清越的男聲低低道:“莫管他們,既然消息稱是血煞帶走寶貝,我們便全力以赴,追蹤血煞。”
通過這些人的對話,蓁蓁得出的結論是:索魂幫的消失,已有人懷疑到宋國公子與夷的飛鷹幫,如此,飛鷹幫在長葛,不,在整個鄭國,必定會受到公子突的複仇打擊。他們兩個對上了,一個追一個跑,便無餘力去管顧其他。譬如說,血煞得寶這件事,他們兩派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而血煞在最熱鬧的大街上拋屍,如此高調出現,又是為了什麼?當神會對她們直言,寶貝留在宋國,並未帶在身上時,血煞似乎完全沒有帶走神會的意思,這又說明了什麼?難道血煞知道了這個“心領”是假扮的?還是另有隱情?
她正出神思索著,右側遠處一個粗渾聲音嗡嗡傳來:“前天早上,我在長葛城外的樹林裏,曾見過血煞三人與索魂幫接頭。”
回答的聲音卻十分鄙夷不屑:“人家那樣的高手,居然沒有瞧見你這不入流的遊俠兒?”
“所以,遠遠瞧見後,我立即離開了樹林,他們絕對沒有發現我。”
“難道,是血煞假意與索魂幫聯手,卻背後捅了刀子?”
“誰知道!來來來,喝酒喝酒!”
似乎有一點火花一閃,瞬間耀亮了蓁蓁灰暗的思維:由此可見,血煞此行是受陳佗之托。而陳佗和鄭突私下早已聯手,故而,血煞和索魂幫聯手,也沒什麼大驚小怪。
她和魚兒,各自默默吃飯,默默思索,全程沒有一句交流。
兩刻鍾後,喝酒的人仍在吆五喝六,意猶未盡,而蓁蓁主仆已經打算離開了。
兩個人剛剛起身,便有一個男子猥瑣的笑聲低低傳來:“嘿嘿……我們一出門便分散開,如此圍住他們,想跑也跑不了。”
有人猶豫:“血煞……好像還在長葛……”
低低的惱怒聲傳來:“我們兩廂情願,又不是強迫,你怕個屁!”
白色的衣袖拂過魚兒的手指,魚兒轉首,與蓁蓁對視,心有靈犀點了點頭。
兩人若無其事走出了九九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