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壯漢們,各自爬起來,跟著那青衣少女狼狽地跑了。
周圍一時安靜下來,長長的蟬鳴聲裏,偶爾啁啾的鳥叫,點綴了它的單調,婉轉出一種清新的曲調。
蓁蓁搖著頭,笑眯眯道:“真有意思,下次這侍女再來,應帶著那位貴女出場了。”
她俏皮地對小侍女眨眨眼睛,問道:“你知曉那位貴女是誰嗎?”
小侍女慌忙答道:“據說是太傅的孫女,與公子自小青梅竹馬。”
怪不得如此囂張跋扈,而且鐵定自認會是當家主母,原來如此。但鄭忽若與她好,必會帶她見人,琪薑來時,他未曾介紹過她在此,看來,太傅的這位孫女,也不是多麼受鄭忽待見。
蓁蓁微微點頭,那小侍女卻又低低道:“貴女不知,這位貴女是今兒一早來別院的,手裏持的是君夫人的令牌,來頭不小,沒人敢惹她呢!她聽說這兒已住了一位貴女,立刻趾高氣揚地來到奴婢服侍的貴女院裏,像審問犯人一樣問貴女是哪兒人?何時來別院的?誰帶她來的?奴婢服侍的貴女倒是好脾性兒,說自己是齊國人,大兄是客商,來鄭國做生意,因與公子相熟,便央公子先把她安置在公子別院,等他在新鄭賣完貨回來,再帶她回國。”
她的這番話,成功引起了神會和魚兒的好奇,每個人,都有八卦的心嘛!小侍女見三個人聽得興味盎然,立即又神秘兮兮道:“太傅家的這位貴女,忒不講理,又問貴女可曾見過公子?琪薑貴女如實相告,太傅家的貴女變了臉色,警告琪薑貴女以後不準再見公子。琪薑貴女不答應也不反駁,隻是溫柔問她:‘如果公子自己來找她,她是見還是不見呢?’
太傅家的貴女一愣神,還沒回答,琪薑貴女歎口氣,接著說道:‘為了不得罪人,還是不見好了!我會告訴公子的,是別院裏的一位鄭國貴女要求,不能與公子相見。’”
魚兒一把攬過小侍女的肩膀,笑道:“太傅家的貴女鼻子氣歪了沒有?”
她兜著的紫色衣裙前襟裏,滿是誘人的桑葚,小侍女聞見桑葚的清香,低頭瞥了一眼,咽了一口唾液,挑眉笑道:“那倒沒有,隻是氣哼哼地走了。”
說完,飛快撿起一個桑葚塞入口中,笑道:“好甜!”
聽完這個故事,蓁蓁忽然對兩位貴女興味大增,她撚著一顆桑葚在指間轉著,笑嘻嘻道:“你可歡迎我們去找你家貴女說說話?”
小侍女是個性格天真活潑的,聽了立即點頭,蹦蹦跳跳跑在前麵帶路:“其實,琪薑貴女就是讓奴婢來給貴女報信的,說這位太傅家的貴女蠻不講理,最好離她遠點兒。”
她邊走邊說道:“貴女有所不知,方才,太傅家的貴女與琪薑貴女在雲龍居相遇,故意設計上演了一場大戲,鬧得雞飛狗跳,幸而墨大鎮住了場麵,不然,這位貴女——”
正說著呢,遠處出現一個亭亭玉立的身影,小侍女立刻閉口,神情慌亂地躲到了魚兒身後。
是一個紅衣美人兒,臉上五官精致無比,表情溫婉可人,風吹起她的黑發,襯著飛揚的紅衣,美得如同畫中走下來的仙女。隻是,美則美矣,卻像是批量生產的美女,沒有自己的靈魂,更沒有自己的個性。
但是,蓁蓁錯瞧了眼前這位美人兒。
她嫋嫋婷婷地來到蓁蓁麵前,鄙夷瞥了她一眼,聲音一拔,高了三個音節,問身邊的青衣侍女:“就是這幾個女子?”
美人兒身後,另有五個侍女,青衣侍女尚未回答,她們在主人身後已經笑出聲來。
神會站到蓁蓁前麵,揶揄道:“眼瞎了,就不要隨便亂說,免得遭人恥笑。在鄭國公子別院裏,有這樣的奇葩,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美女一張俏臉,登時成了豬肝色,聲音不由抬高八分,那尖利的聲音,估計整個別院都能聽得見:“你是哪兒來的狗奴才,也配和本貴女說話!”
她指著神會身後的蓁蓁,怒喝道:“你,又是哪兒來的野女人?”
蓁蓁從魚兒前襟裏抓了一把桑葚,向美人兒一揮衣袖,桑葚帶著風聲,飛向了那美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