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停在門外,有清婉的聲音道:“姊姊。”
魚兒開了門,見是一個穿青色衣裙的小侍女,眉眼十分喜氣,便笑道:“妹妹是?”
小侍女立即見了禮,探頭向房內張望,見到阿豈,便甜甜問道:“姊姊,妹妹侍奉的那位貴女,想要問小郎一個問題,可以嗎?”
貴女?魚兒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就是,那位齊國貴客——琪薑貴女。姊姊也見過的,難道忘記了?”
聽到小侍女的提醒,魚兒恍然大悟,小侍女所說的貴女,指的是齊國公女琪薑。可是,琪薑怎會知曉她和阿豈兩個在密談?她找阿豈,又想問什麼?
她突然感到後背發冷!如果他們的談話被人偷聽,她簡直無法想象,主人以後的處境——
阿豈見魚兒臉色蒼白,神色肅然,便問道:“姊姊,那位貴女,我可認識?”
魚兒尚未回答,那小侍女道:“不認識罷!貴女隻是想知曉,公子昨晚宿在哪兒?他今天來這兒不來?”
吊在半空的一顆心,緩緩落了下來。魚兒的臉上亦有了笑顏:“妹妹,小郎雖能進入此地,卻隻是一個最下等的侍衛。公子的去向,他如何得知?”
嘴上如此說著,她心內卻暗暗道:“這別院管理實在是太鬆懈了,公子忽的行蹤,院裏的下人居然也敢來問。”
阿豈見魚兒幫自己說話,忙拱手道:“妹妹,依我的身份,見公子一麵都難,麻煩妹妹去回了貴女。”
那小侍女猶猶豫豫不肯走,魚兒猜測應是得了不少紅白之物,拿人錢財,幫人做事,天經地義,但有些事情,豈是她一個小侍女能夠去做的?
她把小侍女拉入房內,附耳悄聲道:“妹妹,姊姊有句話,妹妹聽了不要惱:多大本事,做多大事!而且,錢財再多,乃身外之物,主人是誰,妹妹也要分清,免得事情泄露,搭一條命進去,自己還不知是怎麼死的!”
聲音異常柔和,卻聽得那小侍女出了一身冷汗,“噗通”跪倒地道:“姊姊,妹妹初來,不懂規矩,已經知錯,再不敢了!求姊姊不要說出去!”
初來?難道是才買來的侍女?這鄭忽竟如此疏忽?
魚兒思索著,扶起小侍女,柔聲安慰道:“放心,今天的事情,姊姊什麼都不知道。你快些回去,免得貴女有事找不到你。”
有淚從小侍女眸中滑出,她用衣袖胡亂擦了一把,深深鞠了一躬,轉身跑走了。
望著漸漸遠去的驚懼背影,魚兒搖了搖頭,斜瞥一眼阿豈,低低道:“走,帶我去樹林裏瞧瞧。”
他們兩人做夢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在一處小巷遇到血煞。魚兒之前與舞煞有過一次接觸,深知鼓聲的威力。立即對阿豈道:“捂住耳朵。”
那有節律的鼓點令阿豈一陣頭疼,他聽從魚兒的建議,用手捂住了耳朵,跟著魚兒避到了一棵樹上。
血煞三人在前,後麵五個灰衣人遠遠追隨。
而周圍小巷的各個角落裏,隱藏著不少綠衣人。他們此時被鼓聲所擾,除了一兩個內力深厚不受影響外,其餘的皆或捂耳,或倚牆,或蹲在了地上。
鼓聲遠去,周圍不知從哪兒冒出幾十個紅衣人,雷霆出擊,將五個灰衣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這五個灰衣人,一瞧便是高手,鼓聲對他們的影響不大,然而,被幾十個紅衣人團團圍住之後,卻令魚兒大失所望。他們的武功遠沒有魚兒想象的那樣,不到一刻鍾功夫,全部被活捉了。
隱在巷子裏的綠衣人,見此嚇得大氣不敢出,小心翼翼地隱藏著,以為不動便可以避開紅衣人。但紅衣人卻毫不留情,處理完灰衣人,飛鷹般迅捷地撲向各個角落的綠衣人。
盞茶功夫,綠衣人個個帶傷,倒在了地上。
一個身材纖細的紅衣人仰著頭,用一把樸刀指著這些綠衣人,冷冷道:“你們回去,且告訴你們的主人,誰要再敢在我們幫主經過的路上埋伏,後果如此!”
隻聽“轟”的一聲,小巷裏一棵碗口粗的楊樹,身首分離,帶著枝葉的上半身,壓到了這些人的身上。
這是血煞的門下?眾人心裏著實吃了一驚,暗暗慶幸自己方才能夠逃過一命。
在綠衣人愣神的功夫,這些個紅衣人眨眼功夫,便不見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