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柔儀宮,恐怕也是她最安全的養胎之地了。
她貌似不經意地瞥了一眼蓁蓁,微微點了點頭。
“好。”蓁蓁當即眉開眼笑,迅疾一躍而起,落在魚兒身側,脆聲道,“魚兒,走,去柔儀宮咯。”
一道白影和紫影閃過,兩個人已經不見了蹤跡。
衛姬和清心、清良震驚地互相對視著,半晌沒有說話。
她們主仆三人,曾親自見識過魚兒的身手,卻全不知,蓁蓁這個嬌小的女子,身手竟也如此厲害!
柔儀宮的門緊緊閉著,魚兒喚了五六聲後,裏麵才出現急促的腳步聲,隨後有女聲問道:“公女可有要事?奴婢去稟報夫人。”
“開門,我要親自麵見母親。”
以往,麵對這討厭的閉門羹,蓁蓁一向極力忍耐,此次不同,她的聲音理直氣壯毫不客氣。
那女聲微微一頓,立即道:“公女稍等。”
“告訴母親,此事事關公孫,且無比緊急!”
清冷的柔儀宮外,不見一個人影,簡直是僻靜之極。
蓁蓁的目光瞥過四周,往日熱鬧的情景浮現在眼前,心內莫名帶了一絲傷感之意。
那個未曾解開的疑惑,如一隻隱藏在心底的小獸豁然躍出:“母親究竟為什麼要閉宮呢?”
可是,思量了一會兒,腦瓜兒都疼了,她也沒有想出一點兒端倪。搖了搖頭,她隨即便拋開這個煩人的問題。
半盞茶功夫,宮門內便傳來一陣雜遝的腳步聲。
大門緩緩打開,宛新姑姑站在宮門內,滿麵含笑地望著她。
母親所謂的閉宮養病,現在其實已經鬆懈許多,雖然母親從未出過宮門,但是她卻派宛新去過她的玉鳳院,而她來柔儀宮,母親也會開門相迎,不像剛開始閉宮那會兒,宮門緊閉,誰來也不開宮門,她能做的,是僅能送母親些喜歡吃的東西罷了。
清風徐徐,柳枝飄拂,一縷琴聲悠揚飛起,天空中,一群白鴿撲閃著翅膀在碧空飛翔,金色的陽光灑在白鴿身上,如同鍍了一層金色透明的外衣,顯得白鴿的動作格外優雅和快樂!
對,是快樂!蓁蓁覺得這琴聲如同她“砰砰”直跳的心,湧動著掩不住的快樂,衝上眼眸,眼眸彎了;泛上唇角,唇角翹了。
一襲深紅的錦衣,在湖邊柳樹下款款而坐,輕撥琴弦,姿態雍容而優雅,那熟悉的麵容,可不是母親蔡姬?
繞湖而至,琴聲亦止。
蓁蓁張開雙臂,飛撲入蔡姬的懷抱,緊緊擁著她,噘著嘴兒嘟囔道:“蓁兒要見到母親,如今還需借小侄兒的光,以後,若小侄兒真正出世了,母親是不是便不疼我了?”
蔡姬撫摸著蓁蓁滿頭的黑發,寵溺道:“傻蓁兒,怎麼會呢?”捧起她的小臉兒,帶了一絲疑惑,不徐不疾問道,“你說的公孫是?還有什麼小侄兒?”
這句問話,一下子讓蓁蓁神情亢奮起來,她忽得抬起頭來,在蔡姬耳邊低語了一陣。
蔡姬先是皺眉,聽著聽著,臉上慢慢綻開了一朵歡欣的笑顏。
“宛新,你隨了蓁兒去接衛姬。”蔡姬紅光滿麵地起身,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快點兒,快點兒!”
衛姬住進了柔儀宮。
仲壺夏的手再長,也難以伸到柔儀宮。
而蓁蓁更是直接下令,衛姬的去向,玉鳳院的人全部禁口,違令者斬!
如此嚴厲的禁令,還是玉鳳院內伺候的人所見唯一一次,由此,知道內情的,各各捂著受驚的心,把內情咽下肚去。
忙完衛姬之事,在柔儀宮吃了午膳,蓁蓁無事一身輕地回了玉鳳院。
而此時,小目也已回宮,他已向朵兒詢問過她三次了。
書房內的竹葉清新異常,在紅色的瓷瓶上方散開一片怡人的綠意。
掐了一片竹葉,蓁蓁手指輕抿著葉子的脈絡,靜靜聽著小目地稟報。
她有些難以置信:“竟如此巧合,鑰匙一插銅盒便開了?”
“是。”
蓁蓁笑眯眯仰首,自豪道:“嘿嘿,這是老天在助我呢!”
“公子忽說,今晚子時約公女於地洞出口一聚。”
“好,你先下去。”
小目正要離開,蓁蓁卻突然叫住了他:“等等!”
猶豫片刻,她方沉吟道:“小目,二公子府內可有你們的人?茯苓和半夏被殺之事,我想查清幕後黑手!”
“有,此事小菜一碟,兩日後必有結果!”小目抬首,以了然的目光望著蓁蓁,“公女,小目誓死效忠新主人,請公女有事盡管吩咐小目,不必猶豫。”
一絲淡淡的笑意浮現在蓁蓁唇角,她望著小目,玉鳳院的新內監掌事,輕輕揮了揮衣袖:“知道了,以後的事,恐怕大部分都要指望你了。”
“小目不勝榮幸。”欣然施了一禮,小目緩緩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