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就是對牛彈琴!說他美貌,他不以為意,隻著重於“傾倒”二字;談起雙雙入廚,她本在譏諷他在洛邑烤肉時不能記住佐料順序,他卻以奴仆可做各種飯菜來答!
蓁蓁徹底無語。
她心內冒出無數罵人的詞語,卻硬是壓在了心底,眸光瞥過杵臼,笑道:“上元節母親曾為十三掛出燈謎,那位燈謎猜出者尚未入宮還珠呢。”
齊無知好奇道:“此事,無知亦有耳聞。隻是此人若不肯現身,十三公女難道一輩子不談婚論嫁?”
不等蓁蓁回答,他的童子臉上綻開一片燦爛笑意,道,“我就喜歡十三公女這般真性情的女子。”
杵臼接到蓁蓁目光暗示,便笑著解圍:“燈謎之事確有,但求親乃終身大事,在座之人均無決定權,還需等父君回信示意。”
鄭忽聽聞此言,低首喝茶,唇角泛上一縷微不可察的笑意。
“曹國太子到。”
狐成的稟報,解了此話題繼續下去的尷尬。
一襲寬袍黑錦服,神態如同閑雲野鶴,可不正是曹夕姑?
陽光透過菱格窗口,在地上鋪了一個個光亮的菱格,像極了暗夜中菱形的燈籠,耀得一室的人臉色亮堂堂的,雖然各人表情不同:蓁蓁欣然,鄭忽麵色未變,蔡謀期待,齊無知微微皺眉,唯有杵臼,笑著站起身來。
曹夕姑進門便致歉,深深一楫:“夕姑因事來遲,還請主人見諒。”
“無妨,今日得見夕姑,甚是榮幸。”
杵臼迎上前去,互相見禮後,便要為他介紹鄭忽等人。
環顧一圈,曹夕姑親熱地拍一拍杵臼的肩膀,大有深意笑道:“多謝杵臼美意,在座幾位皆在洛邑見過,就不勞煩杵臼了。”隨即雙手拱起,原地轉了大半圈,道,“忽兄,兩位公孫、十三公女,各位別來無恙?”
鄭忽、蔡謀、齊無知皆起身還禮,蓁蓁見他將自己囊括在內,亦起身還了一禮。
瞥見蓁蓁欣然望向曹夕姑的眸光,齊無知眼神暗沉,尖刻道:“夕姑,我竟不知,你何時與十三公女有了聯係?”
這一問有些突然,曹夕姑瞪大眼眸,一臉懵圈,亦不知該如何回答:“……”
意味深長地斜瞥著曹夕姑,齊無知道:“我們幾個,除蔡謀因是表親,曾見過十三公女,餘皆不知洛邑之杵臼為十三公女所扮,而你,進門便喚十三公女……”
他最後故意留白,是意欲給他一個難堪。
室內一片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曹夕姑身上。
蓁蓁欲代他答,又覺多此一舉,睨他一眼,他卻回以優雅一笑。
再次拱一拱手,曹夕姑對杵臼點點頭,目光在室內掃了一圈,誠懇道:“實不相瞞,令姊歸省,因太子免微服出訪,無法相隨,十三公女代兄伴嫂歸省,由此,夕姑方知真相:洛邑之‘杵臼’原是十三公女所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