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探入黑洞,四下探尋片刻,她隻覺手指碰到一個又軟又硬的物件,便兩指夾著取了上來。竟是一條疊起的淡紅色絲帕,其間夾著一片薄薄的對折銅片,除去銅片,展開絲帕,她不由愣住了,隻見上麵龍飛鳳舞寫著四個黑色大字:此心不渝。
真是個癡心人。
隻是,此女子是阿璃嗎?若不是阿璃又是誰?陳淩與這女子又是如何相愛相知?亦或者,隻是單相思?她心內疑惑叢生。
“魚兒,”她挑眉一笑,對魚兒招一招手,“東西不必放入首飾箱了,有個更安全的所在。”
魚兒瞧見蓁蓁所指,眼睛一亮,忙把木管和銅盒放入其中。
腳步聲響起,朵兒在窗外稟道:“公女,雲悅姑姑來了。”
“快請!”蓁蓁起身,右手在銅像後方撫過,隻聽“啪”的一聲,銅像頓時完美如初。
她眸光淡淡瞥過魚兒,魚兒會意,忙把銅像搬起,匆急之下無處可藏,隻得把銅像放到了床榻一側的屏風後。似覺不妥,她又把銅像放倒,移入臥榻之下。
陽光透窗而過,照在蓁蓁向外張望的臉上,泛起一層神秘的光芒。等魚兒安頓好銅像,她方不緊不慢走了出去。
幾個彈指後,朵兒在外大聲道:“魚兒,公女要去柔儀宮,命你把那支木槿花金簪子找出來。”
“知道了。”
魚兒大聲應著,手忙腳亂打開梳妝台上的首飾盒,取出金簪,匆急趕去正廳。
雲悅見到魚兒和她手中的金簪,不由一笑:“魚兒倒是麻利得很。”
而似已等得不耐煩的蓁蓁,對魚兒翻了一個白眼,拋來的眸光卻是大有深意:“魚兒,快點。”
黃燦燦的木槿花簪在蓁蓁右鬢,與她藍玉般的眼睛相映,襯得一雙明眸簡直燦若星辰。再加上一襲白衣飄飄,簡直清雅若仙。
“公女今日僅憑一支簪子,便已燦若蓮花了。”雲悅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忍不住出聲讚歎著,“就連當年風采斐然的蔡姬夫人,也是不及呀。”
拿著銅鏡的晴兒欲回房去,聽到雲悅此言,不由笑道:“姑姑有所不知,國君和夫人賞賜的首飾不少,但公女向來不肯佩戴,又常常將此賞賜奴婢們,奴婢們得了賞賜,封住了口,也就不再多言,任由公女喜歡裝扮了。”
“晴兒,姑姑麵前竟敢多嘴?!”蓁蓁橫睨她一眼,伸手欲捉住她以示懲戒,誰知晴兒早有防備,俏皮一笑,扭身抱著銅鏡跑遠了。
雲悅道:“公女雖喜淡雅素淨,但平日也該配些金飾,以彰顯國君和夫人的厚愛。”
蓁蓁忙垂首附和,表現得乖巧異常:“姑姑教訓的是。”
她實不知母親為何事召自己,雲悅又是個唯命是從的主兒,絕不肯泄露半分,心內不由暗暗打鼓:“應是來了外人罷?否則雲悅不會打著母親旗號,要求自己換裝、佩戴什麼金飾品之類。但從方才自己嫌棄換裝麻煩,隻應了帶金簪子,而雲悅居然默認,顯示此來人亦非極尊貴之人。”
如此一想,心下釋然。命晴兒、歸兒守院,魚兒與朵兒隨她去柔儀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