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午時刻,陽光強烈刺目,前方路上麵朝南方的白衣人,如同一片白茫茫的海浪,而在那蒙了白巾上方的眼眸,竟全都閃著藍幽幽的光芒。
見此情景,蓁蓁心內不由暗想:莫不是鬼方人罷。握住袖箭的手緩緩鬆開,心內暗道:也許自己可在曹姬毫不受驚的情況下,用計退開這些人。
白衣人首領突然道:“這位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護衛長躍馬上前,擋在了蓁蓁身前:“有話在此地說清即可。”
透過樹葉的陽光篩落在地上,斑駁的光影閃著神秘的色彩。
然而蓁蓁卻另有打算,她望著地上隨風搖曳的斑駁光影,和顏悅色道:“這位大俠,借一步無妨,到那處開闊地,隻你我二人如何?”
白衣人無異議,雙手一拱,打馬徑自先行。
回首向護衛長使個稍安勿躁的眼色,蓁蓁亦馳馬跟上。
車內的曹姬擔憂得很,撩起車簾不斷向外張望。無奈她所乘坐馬車在車隊中間,望不到前方情形,甚是悵然。卻見斜斜飛奔出兩匹馬,在路側開闊處停了,定睛細瞧,嬌小的白衣女子可不就是蓁蓁嗎?!
近身相處,袖箭已不適合,蓁蓁在衣袖內暗中拔下箭頭,隨即手一揚,銅製的箭頭在陽光下閃著刺目的光芒,呼嘯著射向白衣人胸口。
白衣人豁然向後仰臥在馬上,身手敏捷躲過了這一擊。方直起身,迎麵又飛來一根紅綾,纏向他的腰際。
馬上的他進退不得,隻能飛躍而起,然而那紅綾像長了眼睛,隨著他的身形不斷飛速變化,終於把他繞在其間,越旋越快,倏忽身體一緊,身不由己飛起,落在了蓁蓁的馬前。
這隻是刹那間的事,待白衣人手下反應過來,吵嚷著欲奔馬過來相救,一部分白衣人卻馳馬欲包圍馬車,護衛們見此情形,躍出馬隊阻擋,情形箭拔弩張,一觸即發。白衣人仰首向天,目眥欲裂大喝一聲:“都不要動!”
既將爆發的混戰,如同懸崖邊搖搖欲墜的最後一步,瞬間止住。
“這位大俠,一百片金葉子,車隊放行,如何?”未等白衣人開口,蓁蓁已經開門見山拍出價格。
白衣人眼角溢出幾絲笑紋,不答反問道:“姑娘是哪國人?可曾聽聞過玉清姑娘?”
“何止聽聞,洛邑見過一麵。”蓁蓁心下暗驚,果然是鬼方人。
“那姑娘可是……”故意留白,期待回答。
“是。想必這位大俠也是罷。”大方承認,實情托出,即是同族人,何必相為難?
然而對方的思路完全和她不在一條線上:“姑娘何妨留下,我這兒已聚了千餘人,且常與玉清姑娘聯絡,等她尋得那位繼承人,必會第一時間來信,姑娘隨我們去彙合,豈不比形單影隻更好?”
娓娓地勸說,令蓁蓁不勝心煩,她心內暗道:“去你的繼承人,去你的彙合,我現在隻想快快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