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管事房,庫房,膳堂,武院,傭仆居所等不一而足,鱗次櫛比地分布在主宅群的東西兩廂。
鄭忽麵色瞧著冷峻,似乎什麼都不放在目中,但出人意外的細致體貼。先前蓁蓁暈倒時曾吐過黃水,致使二人衣衫染汙,回到鄭府,直接帶她入了他的住所春及軒,派人取了套小些的護衛衣衫,給蓁蓁替換,自己則換了套黑色錦衣。
書房。
房間十分闊朗,迎麵是個丈八寬的楠木大案,豎立正中雕刻著豹紋的竹筒裏,各式毛筆林立;一堆竹簡整齊堆在案角;青花瓷瓶裏,一支紅梅斜斜探出,頗有幾分孤傲的韻致;幾把年代久遠的青銅古劍,斜倚在木架上,悠閑地望著主客二人。
侍從端來茶具後躬身退出,鄭忽親自煮茶。
蓁蓁自下馬進院以來,不知是何原因,隻覺靴筒內緊得很,每行一步,都感覺極不舒服。換衣時脫了靴子,卻從靴筒內拉出一方白色的四方手帕。帕角繡著一個小而圓的紋飾,定睛細瞧,方認出是一個獨特的“鬼”字。既然是白衣人與鄭忽同時救了自己,那麼,塞帕子的人必是白衣人無疑。而這方繡了“鬼”字的帕子,則說明了此人身份。
帕子上白底黑字,異常清晰,如同清水中的小蝌蚪,遊進了蓁蓁的藍眸:“回陳需另做異裝,現兩路人馬好整以暇,一路為王孫林,今日已交手,心狠手辣;一路為鬼方別支,麵部特征明顯,但善於隱秘追蹤。此行凶險,防不勝防,切切小心應對。”
王孫林倒罷了,自己確實是觸了他的黴頭;而所謂的鬼方別支,究竟是怎麼回事?!帕上圓形的“鬼”字,說明救她的是鬼方人無疑,別支,難道是鬼方族另外的派係?確切地說,便如同一個國家內,公子們各有自己的派係勢力,為了利益明爭暗鬥,互不相容。而她,若不想卷入他們的爭鬥,又該如何行事呢?
①莊公元年,封弟段於京,號太叔。祭仲曰:“京大於國,非所以封庶也。”莊公曰:“武薑欲之,我弗敢奪也。”段至京,繕治甲兵,與其母武薑謀襲鄭。二十二年,段果襲鄭,武薑為內應。莊公發兵伐段,段走。伐京,京人畔段,段出走鄢。鄢潰,段出奔共。於是莊公遷其母武薑於城潁,誓言曰:“不至黃泉,毋相見也。”居歲餘,已悔,思母。潁穀之考叔有獻於公,公賜食。考叔曰:“臣有母,請君食賜臣母。”莊公曰:“我甚思母,惡負盟,奈何?” 考叔曰:“穿地至黃泉,則相見矣。”於是遂從之,見母。——《史記·鄭世家第十二》
②鄭武公、莊公為平王卿士。王貳於虢,鄭伯怨王,王曰“無之”。故周、鄭交質。王子狐為質於鄭,鄭公子忽為質於周。——《左轉·隱公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