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南彥雖然是個疑心病很重的家夥,但自從那日以後,清瑤發現他竟然會偷偷學著相信她。
比如會在她身邊毫無防備地睡去,又或者是與她一同用膳時不再用銀針試毒, 如此好像真的已經把性命交到了她的手上。
*
隻有一雙人的新春佳節難免有些冷清。
衛南彥是個不愛休沐的,他一如既往地去早朝,而那些被迫上朝的文武百官們根本不敢有怨言。
因為他們見識過暴君在朝堂之上發瘋的樣子,誰也不想腦袋開花、人首分離,暴君又是個多疑的,他們甚至連上朝時都要站開幾丈遠。
清瑤看了看天色,已經快要到午時了,衛南彥應該已經快回來了。
她已經迫不及待告訴衛南彥她有孕的好消息。
清瑤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自己發話攆洛敏德走之後他就真的走了,再也沒來煩他。
還是衛南彥派人遞來他的書信,此人在京郊行商必經之路開了個小酒肆。但似乎生意不算好,究其原因那必然是洛敏德憊懶至極,加之尖酸吝嗇不願意提供和價值相當的酒水,門可羅雀那是自然的。
清瑤反正不會給自己找罪受,洛敏德暗示她給些銀錢支援,她也全當沒看見。無底洞父親資助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京城的鵝毛大雪自晨間下到午時一直都沒停過,地上已經蓋上厚厚的銀被。
狐狸聳聳鼻子,有人在摸她的臉,好癢。
她睡眼惺忪。
眼中倒映出一朝國君意氣風發的模樣,他正在溫溫柔柔地整理她額間的碎發。
“陛下回來了?”
“嗯。
可有想我?”
“想,睡夢中都在想~”
他笑了,窗外的白雪映得他的紅瞳愈發清亮灼人。
她突然發現衛南彥從一開始抗拒她的甜言蜜語,已經不知什麼時候轉變成了她不說也要誘著她說,也不管她話中有幾分真心,他都受用。
鼻尖嗅到異樣。
衛南彥應該是在朝堂之上又殺了一些“邪祟”,他回來時雖已經更換衣袍,狐狸還是聞到了一些血的味道。
“陛下,你的臉色不太好。”
她揉了揉他攏起的眉峰,他深邃的眼眸凝視了她片刻,很快便展顏將她緊緊抱在懷中。
狐狸隱約覺得此事和她有關係。
男人好看的頭顱埋在她的頸項,似在貪戀她身上的馨香。
如今他的心情不好,她竟然也會有些難受。總是想讓他開心起來。
清瑤環抱住他壯實的腰身,輕聲道:
“衛南彥,我有身孕了。”
她很滿意他的表情。
震驚、不知所措、又伴著難以置信的狂喜。
“陛下為何不說話?莫不是……”
下巴被人抬起。
“……”
頜角被扣上,
唇被反複碾住。
溫熱的鼻息上下交接遊移,似在訴說著無盡的癡纏和悲憫。
低暗的嗓音於雪落無聲時格外清晰。
“以後……你隻能是我的。”
她從對方這鋪天蓋地的狂喜中緩了緩神,難道他還一直擔心她會跑掉不成?
“陛下莫不是癡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