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樓很早就亮堂起來了。
宮中的很多妃嬪一年到頭，等的就是這一日。
隻有這一日，她們可以忘記身份，打扮得放肆一些，以勾引終日不見的皇帝。
清瑤緩步走到乞巧樓前，遠遠望去，就可以看到，六宮的妃子們許多都隻著了低領口的抹胸，白花花一片。
也不管到底有沒有，今日都要擠出來些，沒準皇上喜歡。
“……”
她是不是穿得有點多。
清瑤不知道，她身材極好，美而不露，妖而不色，實際上更為吸引人。
乞巧樓從前朝就開始修建存在了，迄今已經有數百年的曆史。
樓高百尺，可以容納數百人。每一層都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瓜果酒肉，還會在正中央祭祀牛郎織女二星。
嬪妃們聚在一起，左手五色線，右手九孔針，正巧笑言兮，就著晶瑩皎潔的月光，穿針引線。人間有個說法，若是這五色線穿過去了，就代表著該女子能得到天賜的恩巧。
每逢乞巧，皇宮中就會終日演奏典雅的清商之樂，皇帝和喜愛的妃子在此通宵飲酒歡樂。
史官記載，前朝的末世皇帝便是乞巧節的忠實愛好者，他恨不得一次幸九個妃子，恨不得日日都是七夕乞巧佳節，樂極生悲，所以前朝很快葬送在他手中。
高清瑤卻無比相信，顧蕭承不會是這樣的皇帝。
倒不是說她有多麼信任顧蕭承的男德。
而是因為，自從方才——她在眾女無比驚豔嫉恨的目光中，施施然落座之後，
他竟然連一眼都沒看她！
不是吧？
她今天美得差點把自己都晃瞎。
這男人跟沒看見一樣，恨不得把身子都扭背離她的方向。
“……”
行了，知道他是故意的。
清瑤努力維持自己美好溫柔的表情儀態。
她真後悔巴巴跑過來見他！
早知道就稱病了，狗男人！
她現在想回去陪皇兒！
顧蕭承斜靠在龍椅上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酒喝個不停。
他故意不看她，那她便大咧咧欣賞他的美貌。
嗯，依舊俊美無儔。今日沒穿明黃色龍袍，而是一套玄衣，上麵的刺繡龍紋飛舞張揚，爪子很鋒利……
他消瘦了好些，那股子陰鬱冰冷的勁兒也更加明顯。
她以前怎麼沒注意到顧蕭承是這麼難搞的一個男人呢?
乞巧樓的酒真這麼好喝?
她也嚐嚐。
“咳咳咳咳咳……”
清瑤直接被辣出了眼淚，忙不迭找帕子擦嘴。
慌亂抬頭間，正好跟顧蕭承來了個對視。
沒想到對方正在怒瞪著她，漂亮的眼珠子裏極其不善。
“……”
晴英忙過來給她順氣，清瑤直接辣紅了一張臉。
清瑤心裏有點委屈巴拉。
還勾引個屁，快點打道回府!
在座的眾妃瞧見皇上指著高貴妃的桌子，吩咐了幾句。
就看到貴妃席座上的酒壺被撤走了，負責的宮人還挨了頓訓。
隨後很快又給她上了好幾壺果飲，不一會兒還送來一罐冒著熱氣的羊奶。
夠了她又不是豬。
“……謝皇上賞賜”
她朝他謝恩。
顧蕭承又裝作沒聽見，轉頭看向台上表演的舞姬樂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