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那顆牙,阮冬被來回折騰了許多次,有苦難言,於是決定第二天趁著褚胤上班,就偷偷去把那顆牙補起來。
阮冬很少進醫院,一是就算生病也沒錢治,二是對這種地方有種本能地排斥。
市裏的醫院不像他們老家的小診所那樣破小,幾十個人擠在一個地方打吊水,嘰嘰喳喳的,環境很吵。
這裏的口腔醫院很大很新,每個人都有單獨的房間和機器,醫生也很溫和,“你先跟我們去拍個片子。”
“拍片子?”
阮冬一愣,他以為隻有檢查身體才用拍片子,下意識地解釋,“我就是過來補個牙。”
“我知道,那也需要拍片子,而且我剛看了下,你那顆牙破損嚴重,可能傷及神經了,那就需要做根管治療。”
“況且你不止那顆牙有問題,旁邊的牙也有不同程度的殘損,最好都要補。還有右上那邊長了一個智齒,你沒發現嗎?不會磨口腔內壁嗎?”
“還好。”
有一點,但不太明顯,所以他也就沒怎麼在意。
稀裏糊塗跟著醫生後麵交了錢,拍了片子。
醫生又帶著他去了電腦邊,指著片子跟他解釋了那些牙有問題,阮冬聽得雲裏霧裏,隻能不停地點頭。
“所以這個牙需要做根管治,另外兩顆補一下就好了,還有那顆智齒雖然現在還沒有疼,但是位置不太好。我的建議是盡早拔掉,省得以後還會痛。”
“哦,好。”
阮冬也不太懂,隻是下意識地聽她的。
“那你看你大概要做什麼樣價格的?或者什麼樣材料的?”
“額……”
阮冬一愣,“我剛剛不是交了錢?”
“那是拍片子的錢,我們這個根管治療有冷膠和熱膠,冷膠680,熱膠880,後期還需要做嵌體來保護牙齒,嵌體價格根據材料品牌從一千多到五千多不等,你看你想做那種……”
阮冬後麵就沒太聽清楚她在講什麼了,隻覺得這補個牙也太貴了。
尷尬地說了句回去想想就趕緊回家了。
原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一個月後,他的那顆智齒發炎了——
明明晚上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準備睡覺的時候突然就開始痛,疼的腦袋嗡嗡作響,一晚上沒睡著。
第二天早上,褚胤發現他臉腫了,不由地問了句,“你臉怎麼了?”
“沒什麼。”
阮冬一直強忍著,隻覺得說話都疼,不停地喝冷水。
直到晚上,他再次疼的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褚胤出聲質問,他這才老老實實坦白了。
褚胤聽後哭笑不得,簡直不知道他是怎麼忍過來的,於是第二天一早,就帶他去了那家口腔醫院。
智齒發炎還不能立刻拔,醫生開了消炎藥,要等不痛了才能拔。
“你說你,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早聽醫生的早拔了多好。”
聽見他的風涼話,阮冬張口都覺得疼,隻能白了他一眼。
褚胤見好就收,立馬給他倒了杯溫水,方便他喝藥,揉著他的腦袋道,“拔牙那天我可能要上班,要不要等下個周末?”
“不用,拔個牙幹什麼要你陪?”
嘴上這麼說著,真到了拔牙那天,躺在那張椅子上,眼看著一身白大褂的醫生拿著工具扒開他的嘴,阮冬還是慌了,連忙給褚胤打了個電話——
“褚先生,你能過來陪我嗎?”
“好,我還有半個小時下班,馬上過去找你。”
“好。”
最後阮冬還是拔了牙,做了根管治療,隻是全程都用力牽著褚胤的手。
其實全程打了麻藥,並沒有多少痛感,根本比不上他小時候挨的任何一頓打。
隻是因為有人寵,才有了撒嬌喊痛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