鑼鼓喧鬧,廣播不停的播放著煩人的男高音,學校正在舉行畢業典禮。
而我心裏慵懶倦怠的斜靠在床上,這裏其實是學校隔壁的教師小區。
“目沉,你怎麼不去參加畢業典禮?”
“我才懶得去呢,又臭又長,你要去嗎?”
“嗯,去啊,我要和畢業生們合影呢”
“明天我就走了”
“我知道”
她收拾好起身摟住了還在床上半躺著的我,說道,
“我們會再見的,出門記得,不要被人看見咯!”
看著眼前這個化著淡妝的女人,又穿上了她漂亮的連衣裙,性感嫵媚,成熟大方。
昨晚一夜的纏綿其實是我們的告別儀式。
第二天,揮別了親愛的老師同學們,在高鐵昏睡了幾個小時,我終於到達了深圳。
想著昨晚還在溫柔鄉中,現在卻長途奔波開始新的生活了。
畢竟二十二了,該長大了,該經曆的已經曆,該失去的也失去。
不管有沒有學會,都要開始自己討生活了。
來深圳是投奔同學,其實那是個高中畢業後就沒有見過的同學,但一直有聯係。
他叫阿炳,為人誠實可靠,他在南方讀的大學,畢業後先於我一步在深圳找到了工作,算是有落腳點了,所以我直奔他的住處而來。
“兄弟,準備下深圳找你了啵”
“來,有吃有喝,餓不死你的”,他嬉笑著說。
“先說啊,我這裏小,拖家帶口的,住不下”
“孤家寡人一個”
“哈哈,講笑的,你那趟車應該是早上到,時間剛剛好,應該能給你留門”
“好嘞,兄弟”
果然,還是那個阿炳,辦事可靠,細心又周到。
第一次到大城市,難免驚慌失措。這個城市太大了,交通發達,人口眾多,密密麻麻的公交車,四處亂竄的電動車,站在馬路的一邊都看不到對麵。
路上行人昏昏沉沉的,很多人都穿白色的襯衫黑色長褲,男女都是如此,我也昏昏沉沉的下車,順著地圖找到了阿炳的樓下。
我環顧四周,房子在十一樓,深圳的民建房一棟挨著一棟,密密麻麻的,根本不考慮通風透光之類的問題,地上也是無人清掃的樣子,樓宇之間水管漏水滴答滴答…
阿炳在樓下接到我,留給我門禁和鑰匙,就匆忙上班去了,都沒有好好聊幾句。
他上班的地方很遠,在羅湖。
乘上電梯到達十一樓,一層四戶,找到房間打開那個小門,就是一個單間。
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躺椅,小廚房連著陽台,還有衛生間。
夠了。
放下東西,我腦袋嗡嗡脹得不行,手機裏都是同學朋友們的聊天信息,我也不想理了,想著昨日那些笑臉還近在眼前,我癱在躺椅上慢慢的睡去。
夢裏突然被語音電話吵醒,原來是高小潔老師,
“目沉,下車了嗎”,
“嗯,剛下車呢”
“怎麼樣,累嗎,找到落腳的地方沒有?”
“找到了,在我一個朋友的住處”
“對不起,目沉,你離開那晚本來想好好…”
“沒事的”
我打斷道,其實離開學校那晚我在陸藝方老師那裏…
“我最近太忙了,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去看你的”
“嗯,放心吧”
突然她壓低這聲音,像在我耳邊輕聲細語的說道,
“記得,想我~”
然後她就掛斷了電話
這句話像一陣風吹過我耳邊,話裏的溫柔和愛意像一杯熱牛奶在我胸口蔓延散開。
我知道她的關心,突然一個激靈,剛才在夢裏似乎高小潔有出現過呢,現在就接到了她的電話。
也許,就是某種聯係吧。
起床,洗把臉,打開筆記本電腦,我得投簡曆,趕緊找到工作,養活自己。
畢竟和同學擠在這個小房間也不是長久,要獨立自主,自力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