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羽,可能寫不成書了。”
天色漸晚,但並不冷,田問的話卻嚇出我一身冷汗。
“你殺了她?”
那一瞬間我很恨我自己,是不是因為我將田問送回了田府,引起了他的懷疑。
“沒有。這姑娘愛書,愛書的女的,我不輕易要命。”
“那你做了什麼?”
“我隻是將她幫你的事轉達給了她的姐姐青鸞。”
青鸞當初冒著那麼大的危險毀書,肯定不同意赤羽幫我默寫,她這人自私自利,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有點喪心病狂。
“你現在回去阻止,應該還來得及。”田問吃力地往遠離我的方向挪挪,“沒有我這個拖累,會更快。”
“也是,你該死。”
我放了狠話,頭也不回地走掉,可剛邁出第五步,又忍不住折回來。
“算了,青鸞好歹是赤羽的親姐姐,最多搞什麼道德綁架和自殘威脅,不至於對赤羽下狠手。”
田問又被我拉扯到了背上,他的眼角劃過一滴淚珠。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你還哭鼻子,羞羞。”
“你越是有情有意,我越覺得你就是我姐姐,也願舍不得你離開。”
這孩子,實在是姐控。
“我還有一件事沒對你坦白。”
“又有事?”
他的每一件事都對我有極大的殺傷力。
“還是別說了吧,添堵,我怕我一上頭真的把你丟在這荒郊野外喂狗。”
我拒絕聽,可有忍不住好奇,畢竟我是個徹頭徹尾的八卦女。
“算了你說吧。”
“其實射向你的那一箭我本可以用劍打飛的。”
這麼說他是故意中箭的?
“你腦子壞掉了?”我氣得又將他丟在地上,下定決心不管他的死活。
好啊,真是個心機boy,為了道德綁架我,不惜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為了讓我愧疚你也不至於對自己這麼狠吧,你可是田家的長子,還有老娘要盡孝呢。”
“我隻是想看看你是否會放棄我。如果你狠心拋下我,說明你確實不是我的姐姐,那我也會死心,不再幹涉你的離開;若你不顧自己安危,就像現在這樣,費力地救我,我隻要一息尚存,就絕不能讓你離開這個世界。”
他得意洋洋地攤牌自己的算盤,絲毫不顧及我的鐵青的臉。
“你這個瘋子。”
話雖如此,我還是將他背了起來,我決定再也不和他講一句話,否則心靈又會遭受新的重創。
田問,我今天要是和你再交談一個字,我就是狗。
“姐姐?”
他換了我好幾聲,我始終不搭理。
“姐姐,你聽到我說話嗎?”
被他聒噪得煩了,不得不違背剛才發下的毒誓。
“我耳朵不聾,說。”
“姐姐,我困了。好困啊。”
他的聲音很虛弱,我感覺有點大事不妙。
“你別睡啊,和我說說話,就說說你和田桂芳小時候發生的事。”
唉,人命關天,我不想聽也得聽,不想說話也得說。
他沒睡,在天黑之前我們到達了田府門口。
收在門口的大夫看著田問滿身的血跡直搖頭:“褲腿都快被黑白無常咬破了,愣是沒死,也算是奇跡了。”
“有那麼誇張嗎?”
見大夫還能將笑話,我斷定田問的傷要不了命。
放下他立刻動身去找梅三弄,大夫卻一把抓住了我:“你身上的傷也不輕。”
“無妨。”
我大步流星而去。
不曾想田府的守衛卻跟了上來,一直喊著讓我留步。
他們又想整什麼幺蛾子?我不是傻子,拚了命地往前跑,生怕被捉住。
且不說他們都是高手,我帶著傷,還疲憊不堪,哪裏是他們的對手。
打不是對手,跑也不是對手,還是被他們堵住了。
“你們再咄咄逼人,那我們隻好玉石俱焚了。”
隨便找個人都能碾壓我,說玉石俱焚不過是自己給自己臉了。
“娘娘,夏夏姑娘在府裏,一直等著您,還有一位先生。”為首的氣喘籲籲地說。
啊?夏夏來這兒了?怎麼不早說,我的肺都要跑得爆出來了。
我癱軟在地,隻覺得上下眼皮正在打架,抵製著困意看向那群人高馬大的守衛。
“你們誰力氣大,背我回去,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