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公主殿下是想一箭雙雕?”
若我出現,老四走出陰霾,重新精神抖擻,再和太後相鬥,太後念及紫嫣也是老四的人,必然也痛下殺手斷其一臂;其次本來太後就討厭我,若是死在安元公主的手裏,她可以表忠心,求太後放過自己的兒子一馬。真是好算盤。
安元公主沒有矢口否認,點點頭。
“所以那個人彘到底是什麼,竟然是太後的逆鱗?”我看向目光閃躲的安元公主,“公主殿下,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再隱瞞也沒有意義,就算您不說,我們早晚也會查到。”
“我,我真是不知。”她斬釘截鐵地說,“至少,芳蹤並未告知於我。”
“那你不妨猜猜。”我依然步步緊逼,心裏門清,她雖談不上了如指掌,但肯定知情。
安元公主或許確實沒有說謊,太後並沒有將所有的秘密統統告知她,可她是最了解太後的人,可以憑猜來為我們撥雲見日。
“本宮,本宮不知,你別再逼問。”
“公主殿下,那有一件事你一定知道。”本來我不想當著紫嫣的麵說,可現在已經容不得囉嗦,“那就是您的丈夫,榮國公,和……和先帝。”
“你住口!”安元公主震怒,猛地拍案而起,“放肆,稍有不慎,便是滅頂之災,管好你的嘴。”
氣勢是到位了,但我也不見得會被倆個死去的老頭嚇死。
“沒什麼貓膩,你激動什麼,敏感什麼?這不是明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我清了清嗓子,“我還沒問他們是不是斷袖呢!”
“你!”斷袖二字讓安元公主無話可說。
紫嫣的表情隻有四個字“三觀盡毀”。
“田桂芳,你胡說八道什麼!”
沒見過世麵,斷袖就斷袖唄,就因為他們二人這身份,斷起來就這麼難以置信?
人人可彎,隻是沒遇到良人而已。
安元公主垂淚,那種無聲的哭泣,肝腸寸斷,讓我不忍繼續說完我的猜想。
紫嫣心疼母親,朝我大聲嚷嚷:“不允許你再說一個字,走,現在帶你入宮,從此以後,不允許你再接觸我母親。”
我掏出手絹為安元公主擦擦眼淚,雖然並不知他們為什麼會成親,但我能感受得到她真的萬般無辜。可想而知,是被騙婚了,若是當初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有龍陽之好,以她公主之尊,是不可能委身的。
“公主殿下,你受苦了,他們,”我不由得咬牙切齒,“該死。”
安元公主聽到“該死”二字,抬頭注視著我,露出詫異的神色。
“不管發生什麼,你和太後,在這件事上,都是受害者。”
安元公主抱住我,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好像壓抑了多年的苦楚,終於找到了宣泄口。
她哭了很久,直到情緒慢慢穩定。
“芳蹤,比我要苦得多。”
她眼神中流露出一種哀傷,那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哀傷。
或許女人和女人之間有著與生俱來的心有靈犀,我明白她所表達的意思。
榮國公在外的名聲和實際相差無幾,雖然隱瞞了斷袖之好,但依然保持風流公子的形象,對安元公主也比較冷淡;而先帝不一樣,他為了掩蓋自己不近女色的事實竟然營造出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假象,讓太後明明慘遭欺騙形同喪偶,卻要在天下人麵前夫妻恩愛如膠似漆。或許當初太後並沒有發現那是假象,真的以為一位帝王對自己一心一意,可有一天幡然醒悟,才發現,是個天大的騙局。
“所以那個人彘,很可能是——”
我想起人彘眼中的帝王霸氣,想起他含情脈脈看著身邊那具屍骸的柔情。
“先進宮吧。”
茲事體大,紫嫣不敢讓我宣之於口,因而立刻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