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莉貼在玻璃窗上,望著悄無聲息的淩及風,難以想象他當時該多絕望,才會如此決絕。
“嫂子,醫生說,老大的情況很不好,也毫無求生意誌,隨時可能...”許加成眼底滿是哀痛。
“隻要還有一絲希望,我都要等他醒來。”雷莉態度堅決,“我能...進去看看他嗎?”
許加成點了點頭,前去跟醫生交談。
雷莉得了允許,穿戴規定的服裝進去,她慢慢靠近淩及風。
他麵色安詳得像是睡著了,隻是手裏還緊緊捏著那本結婚證。
她輕輕抽了抽結婚證,沒抽動,都昏迷了,還捏得挺緊,他是真的很在乎這合法上崗的身份啊。
雷莉不禁垂眸低笑,沒有留意到淩及風捏結婚證的手指動了動。
她輕輕握住了他的手,指腹緩緩揉搓,她獨自絮絮叨叨說了好一會兒話,但規定的探視時間有限,她隻能依依不舍地起身。
離開前,她在他的額前,落下輕輕一吻。
“你說過,天涯海角都會追隨而來,伴我左右。”
“這回,可別失言,我會一直等你回來的。”
雷莉不舍地轉身,正欲離開時,發現小拇指被輕輕握住了,帶著微涼的體溫...
“淩太太,我回來了。”他太久沒開口說話,嗓音有些喑啞。
像砂礫磨過石頭,微微刺耳,卻格外悅耳。
“你...”雷莉不敢相信,驀然回頭的瞬間,眼角有清淚滑落。
她以為是幻聽,可當她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淩及風睜開了眼,以坐起了身,正朝她淡淡勾了勾唇時,她迫不及待地撲上前。
“你...真的回來了?”她輕輕地環住他的脖子,小心避開他的傷口。
“嗯。”淩及風揚了揚唇角,他從口袋裏,掏出了那塊護身玉符。
“根據玉符被賣流轉的線索,京都淩家找到了我...”
“所以...你也是...他?他就是...”雷莉心中千頭萬緒,聲音都有些顫抖,“你怎麼回來的...”
淩及風想起蓋棺後的黑暗與絕望,不忍告訴她,隻是淡淡笑著,舉起手裏的結婚證,“是它指引我找到回家的路。我說過,你在的地方,就得有我,老天爺也在幫我圓夢。”
“啊啊啊!”雷莉忍不住想尖叫,她實在太激動了,那種失而複得、破鏡重圓的喜悅,難以言表。
於是,她把所有的激動都化為了行動,一手環著淩及風的脖子,一手勾起他的下巴,直接而熱烈地吻了上去。
他們吻得難舍難分,一點一點加深,把彼此的思念與愛意,都掐碎了揉進了吻裏。
直到連接淩及風身體的機器數據發出異常警報,引來了醫生和許加成推門而入,他們才堪堪收了唇。
醫生檢查了一番,驚歎稱奇著走了,留下許加成又是激動又是詫異。
“老...老大,你這是被睡美人吻醒了?”
淩及風賞了他一記眼神。
“我在你耳邊天天絮絮叨叨也沒見你給半點反應,結果嫂子一醒來找你,你立馬就活蹦亂跳了…這愛情的力量,果然偉大...”許加成頂著白眼默默念叨,識趣地抓抓頭,去辦出院了。
雷莉帶著淩及風回到了小二層房子,許加成自然是拎包扛貨地跟在後頭,她也在回來的一路上,從他們倆口中得知了她昏迷後的事情。
在她因原主雷麗徹底消失而昏迷後,淩及風一直守在她身邊等她醒來,還替她安排操持著她剛起步的事業,就怕她醒來後事業沒了會傷心。
羊城那邊的貨照舊發來,藍頭巾大嬸張彩香也帶著繡縫團隊們照常加工返工,而之前跳河木匠的女兒,也正是曾戴著黑紗巾來鬧事的女人曹曉菊,也自告奮勇前來幫忙售賣。
沒有了她的促銷手段,生意是淡了一些,但總體下來還算馬馬虎虎,略有盈餘,夠溫飽生活。
一晃幾個月,淩及風連腿傷都恢複得差不多了,她還未有轉醒的跡象,甚至停了呼吸,淩及風頓時心生絕意,可沒想到在他自絕後,呼吸停了好一陣的雷莉又重新恢複了微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