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鶴我要退婚!”
麵容姣好的少女,手握一張看著就有些年頭的泛黃紙張,拍在草鞋攤子的桌案上。
草鞋攤子後,那個臉上蓋著本書的男人嗓音低沉,隨意道:“可以。”
“啊?“那姑娘明顯愣了一下,沒想到對方答應的這麼痛快。
心裏突然很不是滋味,仿佛那個被退婚的是自己。
男人臉上的書應聲而落,露出一張白皙俊秀的臉。
見到真容,那姑娘一愣。
短暫的沉默後,男人站起身深吸一口氣,有些不敢置信望向她,
質問道:“這麼小聲就想退婚?”
那姑娘頓時羞紅了臉,他今天也是好不容易鼓足勇氣來退婚的,壯起膽子,試探的問道:“那我大……點聲?”
男人滿臉的肯定,“那你還在等什麼?!”
秀美姑娘漲紅了臉,扯開嗓子,大喊道:“我要退婚!”
周圍人的目光立馬被吸引過來
男人暴起一拍桌子,義正言辭道:“我不答應!”
姑娘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狠狠一跺腳,怒道:“你憑什麼不答應!”
“因為我不姓劉!”
白禮一字一頓說的擲地有聲。
“啊?”
慌亂神色在她的臉上浮現。
白禮指了指攤子桌板上的裂痕,毫不客氣的伸出一隻手。
“看見沒都裂了,這我找人特意定的。”
周圍的看熱鬧的人,一陣唏噓。
“姑娘你別信,這塊板子,我今天親眼看到,他從別人養雞的籬笆牆上扒下來的。”
“好啊,我就說我家雞怎麼從院子裏跑出來了,原來是你!”
有人好心提醒道,有人氣急敗壞。
白禮叉著腰,罵道:“去去去,我是那種人嘛,我向來做買賣童叟無欺!”
“你家的雞,指不定活了兩年半,自己飛出來了,怪我幹屁?”
話音落下,一把亮晃晃的菜刀,不經意間從腰間滑落。
重重拍在地上。
周圍原本看戲的人,現在不是抬頭看天,就是低頭看地……
“地板真白。”
“這天真亮。”
白禮深知解釋已經沒用了,無奈的拿起刀,解釋道:“各位我賣草鞋的,帶把刀很正常吧……”
誰家好人賣草鞋帶刀?
身邊幾個離他近的攤子,紛紛往旁邊挪了挪。
…………
那姑娘卻像個木頭似的,周遭的閑言碎語都聽不進去。
急忙從袖中拿出一卷畫像。
細細比對幾遍後,頓時羞紅了臉,丟下一枚銀錠,拔腿就跑。
聽見,銀錠敲擊桌板沉甸甸的響動,白禮揉了揉眼睛。
差點沒把一雙眼珠子瞪出來,桌子上放著足足五十兩,自己來這麼久頭一回見這麼多錢。
收起錢,突然想起什麼,探出身,喊道:
“慢點,那有塊碎磚!”
本來跑了就快,聽到白禮嚎了這麼一嗓子。
那姑娘一腳踩進那塊碎磚裏,迎麵撲倒在地上。
灰頭土臉是爬起來後,眼神埋怨的回頭瞪了自己一眼。
白禮倒吸一口涼氣,憋得滿臉通紅,一隻手狠狠掐住大腿,努力回想這輩子所有傷心的事情。
然後對方像受了天大委屈嚎啕大哭起來,一邊跑,一遍罵的含糊不清。
在那女子走後不久,來了一位披著銅甲的男人,那漢子時不時回頭看一眼,那個女子離開的倩影。
“白老弟那人誰啊,怎麼沒見過?”
白禮扭過頭,心虛的撿起草鞋,“不知道啊。”
隨後那漢子便看到了,白禮腰間鼓鼓囊囊的銀錠,囔囔道:“那女的給你了?”
“是天上掉了。”
白禮一本正經的說道。
漢子使勁搓著雙手,眼前一亮,“那見者有份,一人一半。”
白禮揉了揉眉心,一把推開他,“大夫叫我最近離不好的東西遠點。”
漢子疑惑問道:“什麼東西?”
他豎起大拇指,“大傻逼……”
漢子也不惱,一把攬過他的肩膀,壓低聲音,“你小子最近回家繞著點走,哪怕多走幾裏路,也別走王員外家那條。”
“為啥?”
“王員外一家子都死了。”
白禮猛的抬起頭,震驚道:“怎麼可能!”
漢子將他的頭按下來,低聲喝道:“嗓門這麼大要死啊!?”
“今天進去三個人,兩個死了,一個瘋了,沒人再敢進去,你以為呢。”
白禮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他剛來這個世界差點餓死,還是靠王家人施的那碗粥,他才能活下來。
三年前,自己莫名其妙到了這裏,躺在街上奄奄一息。
自己不過是在公園的長椅上睡了一覺,醒來就到這個陌生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