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雲姐！”李存夏剛想說些什麼，玉兆的另一頭卻已經傳來了掛斷的忙音……
呆呆地望著桌子上的果盤，李存夏鼻尖酸酸的，深呼吸了幾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想哭就哭吧，別憋著。”
“………我沒事。”李存夏搖了搖頭，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符玄爬上沙發，乖巧地跪坐在李存夏的旁邊，將他的腦袋溫柔地攬入自己的懷裏。
在符玄柔軟的胸脯上蹭了蹭，李存夏站起身來，又將符玄的身體擺成了坐著的姿勢，然後把自己的腦袋放在符玄的腿上。
“真的沒事嗎？”符玄麵色擔憂，伸出小手輕輕撫摸著李存夏的臉龐。
“真的沒事。”李存夏搖了搖頭，隨後抓住了符玄的小手，“太卜，我有時候想我真是個渣滓。”
符玄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撫摸著李存夏的臉龐，靜靜地聽他說。
男人小時候喜歡哭出來，長大之後其實也喜歡哭，隻不過哭變成了說。
“我小時候沒東西吃，快要餓死的時候，是枕頭將我撿回了家去。她照顧我，保護我，讓她爸爸給我找工作……我那個時候明明什麼都沒有，但枕頭卻依然願意喜歡我。”
“然後呢？”
“然後……我遇到了華姐。”李存夏回憶起當時稚嫩的自己，墨眸浮現出了深邃的神色。
“我那個時候告訴自己，有了枕頭就應該知足，但當我遇到華姐的時候，我動搖了。”
“身材，容貌，背景，學識，地位……她真的太耀眼，即便放在整個曜青，她也是最閃耀的那一個。我本來就隻是想借助她的力量幫助自己盡快成才，但打死我也沒有想到，華姐居然會喜歡我。”
“她認了我做弟弟，教我本領，而我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遇到了停雲。她們都很寵我，教了我很多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而我那個時候竟然天真地覺得，自己可以給她們所有人幸福。”
“我好色，而當我意識到華姐和停雲姐對我有意思的時候，我就裝出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在她們身上揩油。我看到書上說，隻要兩個人之間互相喜歡，就可以做各種各樣的事情，我就天真地信以為真。”
“我忘了自己對枕頭的承諾，我當時就幻想著自己能跟小說裏的男主角一樣左擁右抱……”
“華姐她們說，我是個孩子，我不懂，我以為是我的演技太逼真騙過了她們……但實際上，她們清楚地明白我有時候是故意裝的……”
“而我現在懂了，才知道我那個時候真的什麼都不懂。”
男人的臉上露出了苦澀的表情，“我不懂責任，不知廉恥，不明道義，不分黑白，不辨是非，不認對錯，不知好歹。”
“我隻不過一個利用未成年的身份和她人善意包容為非作歹的惡棍。”
“…………李存夏，別這麼說自己。”符玄揉了揉李存夏的臉蛋，“你已經長大了，你已經經曆了那麼多。你的努力，你的付出她們都看在眼裏，她們不會責怪你的。”
“她們喜歡你，有你的道理，也有她們的道理。”
“隻是這個世界太過現實，太過殘酷，人們都太過慕強。人們都認為，強者就應該比弱者拿的多，強者可以三房四妾，但弱者就不配得到幸福。不僅是女生，現在就連男生也覺得，漂亮的優秀的女孩子隻會喜歡強大的人。”
“但是，究竟怎麼樣才能算的上強大呢？”
“一個好吃懶做不學無術的窮小子突然繼承了億萬家產就算強大嗎？還是說一個一無是處，但擁有係統外掛之類的天選者就算強大呢？”
“弱者總是用自己的觀念去憧憬強者的世界，可他們都未踏入那個層次，又怎麼去定義強者？”
符玄搖了搖頭，“正如一千個讀者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在不同人的眼中，強者的定義也是不一樣的。”
“而李存夏，在我的眼中，經曆一次次困難，經曆一次次挫折卻依然堅持下來，繼續勇敢前進的人，同樣無愧於強者之名。”